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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乔家客厅,张玉玲拘谨地站在门口,死活不肯坐沙发:"我们身上脏,站着就行..."
她搓着冻僵的手,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崭新的牡丹牌电视机、锃亮的五斗柜、墙上挂着的乔栋梁和首长的合影...
张玉玲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她佝偻的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贪婪的目光从牡丹牌电视机滑到墙上的将军题字。
"哎哟,这地板亮得能照人!"她故意在打过蜡的水泥地上蹭了蹭那双沾满泥雪的棉鞋,留下几道刺眼的污痕。
王铁柱跟在她身后,醉醺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酒柜里的茅台,喉结上下滚动。
任咏珊正要招呼他们坐下,张玉玲突然"哎呀"一声,枯瘦的手指摸向沙发扶手的蕾丝罩巾:
"这料子真软和,得不少布票吧?"
她粗糙的指尖在精致的绣花上反复摩挲,勾出一根细小的线头。
"妈...我想尿尿..."王二妞怯生生地拽了拽张玉玲的衣角。
"憋着!"张玉玲低声呵斥,转脸又堆起笑容,"任老师,你家厕所是抽水的吧?我们二妞还没见过..."
任咏珊拉过小孩,“我带她去,你们先坐着吧。”
等任咏珊再回来,张玉玲连忙道谢,当目光扫到茶几上的果盘时,她突然"哎呀"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瞧我这记性!特意从东北带来的松子..."
布包展开,露出十几颗发霉的坚果。
任咏珊问道,"玉玲姐,你们...这些年过不好吗?"
乔栋梁和任咏珊两人对视,当时的一大笔钱真不算少,那还是他们东拼西凑出来的,可张玉玲眼下的样子比十五年前还窘迫。
张玉玲闻言,眼泪又涌了出来:"能活着见到小梅,什么都值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忙用袖口捂住嘴,雪白的袖口顿时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
乔栋梁和任咏珊同时变了脸色,他们从来不是心狠的人,虽然认为张玉玲贪心,但也罪不至死。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