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的,在钢厂当技术员不仅是正式工还有职称,那前途不可限量。”

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眼路过的几个机关干部,“你倒好,整天跟顾家那个混世魔王后头混!”

乔薇薇低着头,脚尖碾着地上的小石子,军裤口袋里顾宴塞的罐头硌得大腿生疼。

这疼痛反倒让她心安。

至少证明刚才的相遇不是做梦。

任咏珊突然放柔了动作,将女儿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妈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咱们家什么情况?你爸在后勤部看着风光,实际上就是个管仓库的,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任咏珊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心,“建军能看上咱们家,真是咱们高攀了。”

乔薇薇猛地抬头,正想反驳,可她靠什么来反驳一个虚假的梦境?谁会信?

大院里的人来人往,任咏珊立刻换上标准的微笑,手指却暗中使劲掐了掐女儿的手腕。

“今晚七点,刘主任一家来咱家吃饭。”任咏珊嘴唇几乎没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今天可给我听话一点,不许再调皮了。给我把柜子里那件蓝呢子外套穿上,头发梳整齐了。”

她顿了顿,又压低三分音量:“要是再敢溜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刘建军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乔薇薇攥着被角,指尖发白。

任咏珊脸色骤变,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你这死孩子,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