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栋梁从报纸后头斜眼瞅他,鼻子里哼出一声。

顾宴又喊着任咏珊,“阿姨!"手里两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

"我妈特意嘱咐的,说您就爱喝这鸡汤!"鸡爪子上的泥点子甩了一军裤,他也浑不在意,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乔栋梁在屋里哼了一声,隔着窗户看见这小子正麻利地蹲院子里杀鸡。

军刀使得那叫一个利索,放血、褪毛一气呵成,还不忘把鸡毛归拢成一堆:"薇薇说阿姨要做鸡毛掸子!"

那献宝似的腔调,逗得在厨房偷看的乔薇薇直咬嘴唇。

等进了屋,顾宴更来劲了。

擦桌子摆碗筷勤快得像个小伙计,给乔栋梁倒茶时差点把搪瓷缸子怼到老丈人鼻子底下。

"叔您尝尝!西南军区特供的普洱!"他额头沁着汗珠,眼神亮晶晶的,活像只等着被摸头的大狼狗。

乔栋梁依旧鼻子出一声。

顾宴见乔栋梁一直板着脸不搭理他,眼珠子一转,立马调转方向,冲着丈母娘任咏珊就凑了过去。

"阿姨"他拖长了音调,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个绣着牡丹的绸缎小包,"这是我妈特意给您留的杭州真丝料子,说您皮肤白,做件旗袍最合适不过了。"

任咏珊刚要伸手接,顾宴又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雕花木盒:"还有这个!云南捎来的老山参,我妈说您最近咳嗽,炖汤最养人。"

任咏珊正在厨房切菜,闻言手上一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呦,咱们小霸王倒是贴心的很啊。"

顾宴立马接过她手里的菜刀,动作麻利地切起土豆丝来:"阿姨您歇着,这点活儿我来就行。"

他刀工居然出奇的好,土豆丝切得跟头发丝似的细,"我在部队炊事班帮过厨,我们政委都说我这是'特级厨师'的水平!"

任咏珊被他逗得直乐:"就你贫!"

乔栋梁在沙发上看报纸,冷哼声更响。

顾宴立马见风使舵,凑到任咏珊耳边压低声音:"乔叔最近腰疼病又犯了吧?我爸那儿有特制的膏药,我明天就偷...不是,就给您送来。"

任咏珊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拍着他的手背直夸懂事。

顾宴趁机朝厨房使眼色:"阿姨,我帮您择菜吧?我在炊事班锻炼过,干啥啥行。"

结果进了厨房,他故意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还扯着嗓子问:"阿姨,酱油放哪儿啊?醋在哪儿啊?"活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任咏珊被他闹得没法,只好进来指点,倒把乔栋梁一个人晾在了客厅。

乔栋梁竖着耳朵听厨房里的动静,听见自家夫人被逗得直乐呵,报纸越抖越响。

顾宴逮着机会,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出来,肉块颤巍巍的泛着油光:"乔叔,您尝尝,阿姨教我做的,说您最爱这口。"

见乔栋梁还端着架子,顾宴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是我爸的私房菜谱。"他眨眨眼,"他要是知道我偷学来孝敬您,非得抽我不可。"

乔栋梁嘴角抽了抽,终于绷不住,笑骂着接过筷子:"臭小子,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

顾宴立马顺杆爬,狗腿地给老丈人满上酒,还不忘朝厨房里的丈母娘邀功:&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