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僵在原地足足三秒。直到确认父母没被惊醒,才颤抖着捡起那本深红色的户口簿。
封皮上烫金的"京城市西城区革命委员会"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回到自己房间后,乔薇薇反锁上门,整个人瘫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额前的卷发都被冷汗打湿了。
镜子里映出一张娇艳如玫瑰的脸庞,乔薇薇天生带着股娇蛮的明艳肌肤瓷白得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此刻因紧张更添几分脆弱的苍白。
新烫的卷发被冷汗打湿,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光洁的额前,反倒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精致。
乔薇薇抬手将湿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那里有个不显眼的耳洞,是去年偷偷跑去打的,为此挨了父亲好一顿训。
她天生骨架纤细,却因常年偷懒不练舞,比文工团那些姑娘多了几分柔软的肉感,反倒更显娇憨可人。
"乔薇薇啊乔薇薇..."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你偷过食堂的肉,顺过文工团的化妆品,翻墙逃过晨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户口本边角,"但偷这个去结婚,这还真是第一次啊……"
明天她就要嫁给顾宴了。
想到顾宴,她忽然泄了气似的往椅背上一靠。真没想到他们两个死对头竟然要结婚了。
两个人从小到大就在争输赢。
六岁的乔薇薇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崭新的碎花裙,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走进军区大院。八岁的顾宴正蹲在槐树下斗蛐蛐,抬头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哪来的娇气包?"
乔薇薇当即炸了毛,小皮鞋狠狠碾过他的蛐蛐罐。"啪"的一声,顾宴辛苦抓来的"常胜将军"当场逃之夭夭。
第二天乔薇薇打开书包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作业本上爬了一只毛毛虫,顾宴趴在墙头哈哈大笑。当天下午,顾宴被罚站在太阳底下背军规,因为有人"举报"他往政委家的白菜里撒盐。
十二岁的乔薇薇第一次登台表演,穿着雪白的芭蕾舞裙,顾宴带着一帮小子在台下起哄害她丢脸。演出结束,乔薇薇的舞鞋里倒出一窝蚂蚁,而顾宴的军装后背不知被谁用颜料画了只乌龟。
就这两个天生就气场不合的人,竟然要领证了?!如果不是那个梦,她从来没有想过和顾宴在一起。她会跟那个混世魔王绑一辈子?
但转念一想嫁给顾宴好歹还能继续当她的二世祖。
梦里她嫁给了人人称赞的刘建军,过上了相敬如"冰"的生活。每次练完舞回家晚了要挨骂挨打,衣服上沾了灰也要挨训,甚至连多吃半碗饭都要被说"不成体统",别人也都只会说刘建军做事严格要求不会觉得她委屈,因为她本来就配不上人家。
但是嫁给顾宴的话,那家伙比她还不着调,绝对没脸说她,也不会有人站到他那边指责她了。
而且婚后他俩生活不变,顾宴不是职工没有婚房,两家就隔着一个训练场,顾宴要是敢欺负她,她随时能跑回娘家告状不用和父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