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托人买来进口奶粉，顾父立刻弄到一张华侨商店的购物券。

连两家的亲戚都加入了“进贡”大军。

河北的表叔寄来小米，山东的姑妈捎来海参，南京的姨父甚至寄了一整盒盐水鸭。

“再这么吃下去，”乔薇薇捏着腰间的软肉发愁，“等生孩子的时候该胖成球了。”

顾宴从背后环住她，手掌轻轻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胖点好，抱着舒服。”

军区大院的闲话中心，主角彻底换了人。

“听说了吗？顾宴为了媳妇想吃杨梅，专门派人去寄过来！”

“乔家更夸张，老爷子天天在院里念《诗经》，说是要给外孙做胎教！”

以前说闲话的李婶现在逢人就夸：“我早看出来了，薇薇这孩子有福气！”

连政委都在大会上表扬：“顾宴同志不仅经营有方，家庭也和睦，值得大家学习！”

怀孕五个月时，乔薇薇的脚肿了。

顾宴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捧在掌心。

军人的手本该握枪持械，此刻却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他用拇指一点点按揉她肿胀的脚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疼不疼？”他问得认真。

乔薇薇摇头，突然发现他额角有道新添的疤：“这怎么弄的？”

顾宴支支吾吾：“就...昨天去厂里，不小心被布料包砸了一下。”

后来翠花才告诉乔薇薇，那是顾宴跑去郊区采药摔的。

他听说某种草药泡脚能消肿，结果在山坡上滑了一跤。

某个宁静的夜晚，乔薇薇突然惊醒，发现顾宴不在床上。

她摸到书房，看见丈夫正在灯下摆弄那块琥珀。

他用小刀仔细地修整边缘，时不时用砂纸打磨。

“顾宴？”

顾宴吓了一跳，慌忙把东西藏起来：“怎么醒了？是不是孩子踢你了？”

乔薇薇伸手：“给我看看。”

掌心躺着一枚精致的吊坠。

从沿海带回来的石头琥珀被雕成水滴状，枫叶脉络清晰可见，顶端钻了小孔，穿着红绳。

“等孩子出生，”顾宴声音有些哑，“你戴着这个抱他。让他知道，爸爸妈妈的爱情，从很早就开始了。”

月光透过窗帘，在吊坠上流转。

乔薇薇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文工团门口吹口哨的混小子，想起他们挤在华侨旅馆的小房间，想起他第一次笨手笨脚给她洗头发的样子。

“顾宴。”她轻声唤他。

“嗯？”

“我们会是好父母的。”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肯定会是。”

第107章 孩子出生

凌晨三点，军区总医院的产房外，顾宴像头困兽般来回踱步，手里攥着的军帽早已变形。

乔父蹲在墙角闷头抽烟，烟蒂在地上积了七八个。

乔母和顾母并排坐着，手里转着佛珠，嘴唇不停翕动。

“顾宴，坐下！”顾父低声呵斥，“你转得我头晕。”

顾宴充耳不闻，耳朵紧贴着产房的门。

里面突然传来乔薇薇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顾宴同志？”护士推门出来，“恭喜，是个男孩，六斤八两。”

顾宴眼前发黑，只看见推车里一团粉色的襁褓。

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像颗核桃，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他扑到病床边，乔薇薇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汗珠，发丝黏在额前，却对他虚弱地笑了笑：“看看你儿子。”

顾宴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