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桂一拍大腿：“哎哟，我怎么把翠花给忘了！那丫头手稳，干活儿仔细，上次帮我锁扣眼，一个线头都没留。”

乔薇薇也笑了：“可不是？她性子静，坐得住，比张子枫那毛手毛脚的强。”

第二天中午，翠花来了。

翠花学东西快，不到一个星期就能独立完成一件衬衫的裁剪缝制。赵玉桂常夸她：“这丫头，比国营服装厂的老师傅还细致！”

三个人围坐在缝纫机旁，屋子里满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和缝纫机“哒哒哒”的节奏。

赵玉桂一边锁着扣眼，一边随口问：“薇薇，顾宴这次出门多久了？啥时候回来？”

乔薇薇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沿着粉笔线利落地裁开一块的确良布料：“还得一阵子。”

“咔哒”一声，翠花手里的顶针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耳根却悄悄红了。

乔薇薇抬眼看了看她，没说话。

晚上收工后，翠花磨磨蹭蹭地没走。

“薇薇姐......”她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有话想跟你说。”

乔薇薇放下熨斗，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坐。”

翠花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我......我喜欢过顾宴。”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熨斗上的水汽"滋滋"作响。

乔薇薇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翠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知道？”

“从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乔薇薇笑了笑，“每次他回来，你连水杯都端不稳。”

翠花的眼泪“啪嗒”掉在手背上：“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乔薇薇递给她一块手帕，“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错。”

翠花攥着手帕，声音发抖：“因为......因为他给我药膏那次，顾宴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

“那时候我觉得......”翠花抽噎着，“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乔薇薇静静地看着她：“那现在呢？还喜欢吗？”

翠花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但也不喜欢了。”

她抹了把眼泪，“我喜欢的，是有人对我好......可薇薇你对我也很好，我心里也会很喜欢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我就是......就是分不清......”

乔薇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你这不是喜欢，是感激。”

翠花抬起泪眼：“真的吗？”

“真的。”

乔薇薇笑了，“等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知道了，那时候你不会光想着他对你好不好，还会想着要对他好。”

翠花呆呆地坐着，眼泪慢慢止住了。过了好久，她小声问：“薇薇，你不生我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乔薇薇站起身，把晾好的衣服收下来，“我们翠花这么能干，喜欢谁都是他的福气。”

隔天一早，翠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哼着小调熨衣服，还主动帮赵玉桂重新整理了线轴。

中午吃饭时，她甚至敢跟乔薇薇开玩笑了：“薇薇，顾大哥回来的时候，我能当面夸他眼光好吗？找了这么厉害的媳妇。”

乔薇薇噗嗤一笑：“那可太行啦！”

赵玉桂端着饭碗，左看看右看看：“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翠花和乔薇薇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秘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缝纫机上的金属部件闪着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