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笑着吻她发烫的耳垂：“那就先养只猫养条狗。”他描绘着蓝图，“你练功时它们蹲在把杆旁边，我回家时在玄关迎接。”

“猫狗谁喂？”

“当然是我。”

“碗谁洗？”

“我洗。”

“孩子夜奶谁喂？”

顾宴突然卡壳，乔薇薇得意地翘起嘴角。他却猛地低头咬住她锁骨：“我喂奶粉，你喂……”

剩下的话被枕头闷在嘴里。

窗外传来卖宵夜的吆喝声，混着自行车铃响。

乔薇薇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要是...要是我跳不动了怎么办？”

顾宴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就开个舞蹈班。”心跳透过胸膛传到她掌心，“你教小孩压腿，我负责吓唬调皮鬼。”

说着做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乔薇薇笑出眼泪，突然想起什么：“那你呢？你想干什么？”

顾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军绿色的背心被汗水浸得发黄。

他神秘兮兮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头版赫然印着《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

“看这个！”他指着报纸上画红圈的地方，眼睛亮得像通了电的灯泡，“国家允许个体经营了！我准备在友谊商店对面开个店，专门卖电子产品！”

乔薇薇瞪大眼睛：“你真要当个体户？”

她想起胡同口新开的那家裁缝铺，门口总挂着“投机倒把”的牌子。

顾宴神秘兮兮地从军挎包里掏出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牛仔裤，抖开来在灯光下泛着深蓝色的光泽：“看，正宗港货！”

乔薇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布料比她见过的确良厚实多了，裤脚还带着时髦的毛边：“这...这得多少钱？”

“进货价十八，卖八十。”顾宴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我战友的弟弟在罗湖口岸倒腾这个，一个月能挣这个数。”

他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十？”乔薇薇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忧心忡忡，“要是被抓了怎么办？”

“现在政策放开了！深港那边都开起服装市场了。这是个机会。”

顾宴眼睛发亮，这事和爸妈说肯定不行。

但他相信乔薇薇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会画图，嫂子做的衣服款式都是我设计的。”

顾宴眼睛一亮：“这个好！比单纯倒卖强多了！咱们可以找街道服装厂代工，你设计，我跑销售。”

他响亮地亲在她额头，“明天咱们就先去看房！不过现在……”

手指已经灵巧地解开了她刚刚系好的衣带，“三块钱的房费不能浪费...”

乔薇薇的抗议声被淹没在吻里。

月光透过薄窗帘照进来，把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两株终于找到土壤交缠生长的树。

第96章 给点时间

顾宴拎着鼓鼓囊囊的军用挎包站在乔家门前。

门开时飘来红烧带鱼的香气，任咏珊惊喜地接过顾宴手里的麦乳精：“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应该的。”顾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像个变戏法的魔术师一样从挎包里往外掏礼物。

给乔父的大前门香烟，给乔母的羊毛护膝，给乔任柏的衣服，甚至还有给哥哥同事陈默的英雄钢笔，以及邻居刘翠花的真丝纱巾。

每件礼物都用报纸仔细包着，透着精心准备的诚意。

乔父坐在藤椅上：“有心了。”

他摩挲着香烟包装上的金线，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儿子，“任柏，还不帮你妹夫倒茶？”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