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
那人见他看过来,原本就低着的头,压得更低了。颊边隐隐出现飞红。
小猫害羞了,本来就瘦薄薄的颊子红晕晕的,拼命往里缩,不让人看见。蒋刻手握拳抵住勾起的嘴角,压下心底忽然出现的念头,咳了两声,才开口。“咳咳,阿姨,我们教授最近很忙,想来没有时间呐,以后再说吧,阿姨。”
却不是催婚,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给人解围。
一直沉默低头的人听见青年这话,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青年。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对着热情的妇女点头。
妇女一听前半句,两人是师生。心里暗喜,有门了。结果后半句却不尽人意。再看陈文这样,明显是真的不愿意。她叹了口气,这媒啊,看来没有机会咯,然后便摇着头走了,走时却还不死心,不忘留下一句话。“陈教授啊,你要是改变主意了,赶紧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你知道的呀,”。
陈文万分尴尬的点头,只是那动作太过于细微,就跟低着头不动差不多。
妇女遗憾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不动。一时无言,唯有沉默。
陈文因为那天的事,还不好意思开口。蒋刻也顾忌着两人卡在有些熟悉却仍旧陌生的疏离关系上,怕多说反而引来对方的反感不适,无法多开口。
沉默肆无忌惮的发酵。
最后是陈文犹犹豫豫,细声细气的开了口,在喧闹的人声里,那声音就跟蚊子嗡嗡一样,但蒋刻却一下就捕捉到了。
或许他也在等人说话呢。
“你,嗯,你,你的伤,好了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的手已经好了,”,明明说到这里就结束了,见那人紧紧盯着他的手。嘴里不自觉又多说了一句。“真的好了,”说完自己心里暗自一顿,但随即也就释然,老师的关心总要回应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蒋刻甩了一下手,却被心惊胆战的人一把抓住,“你这么敢动作这样大,怎么一点都不小心,”。
陈文脑子里只记得那日青年露出来布满整个手臂的伤口,以至于向来思维敏捷的人忘了,还有时间愈合这一常识。
蒋刻一愣,见那人神情紧张,是真的担心,敛下心底的高低不平,柔声安抚着急担心的人,“知道了,教授,抱歉,让您担心了,”。
陈文满心满眼都是那经过感情的夸大之后,看起来很是恐怖的伤,竟没有再向那天一样立即反驳,只是默默的拉着蒋刻的手仔细查看那些疤痕。
蒋刻也不抗拒,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任人拉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沉默再次回归,但这次的沉默有了些不一样。
还是陈文打破的沉默。当蒋刻手上的伤痕已经被他看到第三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逾距。
拉着人手的陈文看上去好像还在细看那些伤口,只有低着的头下突然红透的脸,以及那停住不动的视线才能暴露出什么。
直到他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焦急才被瞬间出现的可以逃离这种逾距尴尬的欣喜所替代。他刻意的咳了几下,“咳咳咳,”,然后故作镇定的松开那烫得他拿不稳的青年的手腕,从办公包里拿出一份项目实验报告递过去。
他竭力压制心里的紧张,开口说到,“这是计划之后的数据报告,你带回去看看,不懂就来找我,公司我已经在联系,不久后会有答案”。
蒋刻配合的接过那本文件,脸上没有一丝破绽。他温声对着面色严肃的人道谢,“谢谢您,我知道了”。
“嘟噜嘟噜嘟噜嘟噜”,幼儿园放学铃声响起。打断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