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渡握住她的手,舌尖舔舐上去,将她指尖的鲜血一点点吮干净,呼吸喷在她手心:“只要我活着,我们就得在一起,周景仪,这是从小说好的事,现在反悔可不行。”

他又叫她的全名了,和从前的感觉不一样。

很凶,郑重其事的,像是宣战,又像是乞求。

她用那双迷蒙的泪眼看着他,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平静体面地结束?”

“平静?结束?”他嗤笑了一声,“你这辈子都休想。”

他捏住她的腿,嵌进来,似要将她拆成两半。

她颤栗着,艰难适应,泪眼婆娑。

“我恨你,恨死你了。”拳头砸在他胸口。

“我爱你就行。”他亲吻她时,将眉骨上半干的血擦到了她脸上。

甜甜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周景仪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内心竟然在此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兴奋感,和以往任何一次亲密都不一样。恨是真恨,爽也是真爽。

爱意汹涌,恨意饱胀,似一张浸透了油的纸,难分界线。

谢津渡说的那些事,除了让她觉得他变态,还让她觉得他可怜。

最坏的兽,也是摇尾巴的狗。

她牵过它的绳。

牵过狗没什么意思,牵过野兽才有意思。

有意思归有意思,她还是恨他,她讨厌那种窒息感。

“混蛋,没用的,我肯定要和你离婚。”她扯他的头发,一根根地拔,恨不得让他成为秃子。

他猛地用劲儿,“都软成泥了,嘴巴还这么凶,周景仪,你承认吧,你就是爱上了魔鬼。”

“鬼才爱你。”

他动作越凶:“不爱我怎么咬得这么紧?”

“离婚协议书我都签好字了。”她不依不饶。

“让你的离婚协议书见鬼去吧。”他语气凶,力道大,发狠地折磨她。

周景仪这会儿又恨又爽,继续刺激他:“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现在不过是一条马上要被主人丢掉的狗。”

“在那之前,先被狗玩死。”

“混蛋。”她的声音碎掉,像是扔进了河水里的石头,渐渐沉底。

从早到晚,他都没有离开别墅,只是换了地方。

料理台到地下室,再到主卧,盥洗台、浴缸

身体贴在一起,汗水交融,腿都被他捏紫了。

她内心是矛盾的,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爱,有恨,有同情,有憎恶,有恐惧,甚至还有兴奋和瘾。

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感?

谢津渡跟踪她、监视她,这点她完全忍不了,就这一点足以抵消她对他的全部好感。

爱不是枷锁。

爱必须是自由的。

如果人身不自由,爱连继续生长的土壤都没有,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半夜,她用甜言蜜语把谢津渡哄走后,坐在沙发上抽完了半包烟,拿上衣服开车去了温泉酒店。

次日一早,她让律师给谢津渡送去新的离婚协议。

谢津渡见到律师并不意外。

不等对方把协议拿出来,他率先开口:“陈律师,签协议这种事,还是双方一起到场比较好,我要亲自和我太太谈。”

“周女士暂时不想和你见面。”

谢津渡声音冷淡:“那您请回吧。”

律师出身未捷,只好打电话和周景仪说明情况。

隔日,她带上四个保镖来找谢津渡。

离婚协议拍在桌上,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签吧。”

男人翻看完协议后说:“我对里面的条款内容有疑义。”

周景仪可没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