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着脸说话:“小脏猫,在外面偷吃,弄得一身鱼腥。这里要洗,这里也要洗,还有这里脏死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力道渐渐转柔。

害怕催生了一种濒死体验,恐惧到极点,又有些兴奋,她很难做到绝对的理智。

谢津渡指尖停下,在水里搅了搅,冷笑一声:“饿成这样了?外面的鱼没把你喂饱?”

周景仪既害怕又羞耻,本能地瑟缩着想起来,却被他死死摁回了水里。

池水从浴缸里晃出来,打湿了他的西裤。

他扯了块毛巾,将她包裹好,抱了出去。

周景仪以为谢津渡会借此发泄变态的焦渴,但他并没那样做,反而将她安置在床边,温柔地帮她吹头发。

如果手腕上没有那个叮里咣当的手铐,她会情不自禁地陷进那团柔软的温情里,甚至会幻想他们还在相爱。

可惜,现在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对一个禁锢她自由的人产生任何爱意。

“谢津渡,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我?”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他将她的脸掰到仰起,眼中尽是痛色:“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她语气平静:“可我不爱你了。”

“骗人。”他低头吻她,将她的唇瓣咬出了血。

“你别自欺欺人了,如果我爱你就不会出去找旁人了。”她冷着声编造谎言,故意刺激他,想借此和他彻底闹掰。

谢津渡捏住金属手铐,咔哒一声将另一端扣在金属床靠上。

他低头捧住她的脸,指尖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阴沉着脸问:“他们碰过你这里吗?”

“当然。”她说。

谢津渡张嘴咬上去,发了狠似的,在那处皮肤上留下一枚深红牙印儿。

“这里呢?”男人的手指顺着她颈侧往下移。

周景仪忍住战栗,继续刺激他:“碰过,都碰过,和你做过的事,和他们都做过”

“够了!”男人一拳砸在床头。

金属床靠摇晃,咣当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周景仪颤着睫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眼眶通红,里面蓄积着一层薄薄的泪水。

盯着她的眼神凶狠,似是要吃人。

她准备好要承受滔天怒火,男人却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眉心,抖着声说:“没关系的我不在意,我还是会爱你我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

周景仪见他右手握拳,狠狠锤打胸口。

紧接着,他丢下她,跌跌撞撞冲出了房门。

谢津渡知道那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他在彻底发病前,将自己摔在了次卧的床上。

这次发病,和从前不太一样,骨头里像是长了无数?? 根刺,扎得他浑身疼痛。

心脏的位置最痛,犹如碎掉了一样。

“哈哈啊”他本能地想找药缓解。

可是,哪里有药呢?那些药早被他扔掉了。

痛苦如浪潮卷席而过,他像只被丢弃在深海碎裂了肺脏的羔羊。

好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像是要撕裂了。

仅存的理智,让他把痛苦的呻/吟声闷在枕头里,床头的瓷器花瓶被他无意中打碎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周景仪听到次卧里传来的声音,惊了一跳,想起身过去看看,奈何手腕被手铐牢牢禁锢,只好作罢。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晃动的那些画面才缓缓消失。

可是,贯穿心脏的刺痛感并没消失,谢津渡从床上滚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结束一切。

他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握紧了,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