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喻接到电话,把谢津渡也叫了过来。
两人在酒吧门口遇上。
谢津渡见到周迟喻,照例叫了声:“哥。”
周迟喻深深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和我妹怎么回事儿?”
“我的问题。”谢津渡眼中尽是灰败的忧郁。
“既然是你的问题,就要学着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你就还她自由。”
谢津渡很轻地咽了咽嗓子。
周迟喻不再多言,迈着长腿进去找人。
两姑娘都在卡座那里,一趴桌上,一个倒在椅子上。
季云珂很乖,很好哄。
周景仪则像只暴躁的小老虎,碰也不让谢津渡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被酒精染得通红,欲哭不哭的,格外招人疼。
谢津渡的目光落在那一排空掉的酒瓶上
他这才意识到,最近,妻子一直都在喝酒。
和朋友们出去玩,她总是看上去很高兴,其实是在借助热闹的气氛隐藏内心的苦涩和委屈。
心理学上把这种现象称之为阳光型抑郁。
她的那些负面情绪是他带给她的,他宁愿她打他,咬他,将痛苦发泄在他身上,而不是这样自虐般酗酒伤害自己。
或许,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他离开。
如果与他离婚真能让她快乐、展颜,他愿意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是他一个人的执念在作祟,这对她很不公平。
谢津渡屈膝蹲在地上低声喊她:“月月”
周景仪睁开眼睛,待看清楚来人,一把将他推坐到地上:“你走开,你讨厌死了。”
他重新靠过来,伸手抚了抚她滚烫的额头,将她搂进怀里,连声道歉。
她很抗拒他的触碰,使劲捶他:“道歉没用,你得学狗叫。”
谢津渡毫不犹豫地“汪”了一声。
她终于同意让他抱。
柔软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谢津渡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在叫嚣:“再试一试吧,她还是喜欢你的。”
谢津渡抱着她回家,帮她洗澡,吹头,哄小朋友一样哄着。
同床而眠,他心中重新揣满了希望。
她是爱他的。
他不断对自己说。
第二天早晨,周景仪醒来,发现自己在家里,身上的衣服换了,头发也洗得很香。
她踩着拖鞋下楼,谢津渡又在厨房里忙活,一切好像回到了他们刚结婚的那会儿。
他见她下来,替她拉开座椅,递给她一杯豆浆:“这两天你会来生理期,喝点豆浆补充雌性激素,省得到时候肚子疼。”
周景仪很轻地蹙起眉头,没有喝。
谢津渡敏锐地察觉了她的不悦,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问:“怎么不喝?已经放过糖了,微糖,温的。”
他知道她几点起床,知道她生理期的准确时间,知道她喜甜,还知道她对身材管理要求很高。不止这些,他很了解她,比她自己都了解。
放在从前,她会觉得丈夫温柔体贴,放在现在,她只觉得窒息可怖。
这些所谓的温柔背后,隐藏着他对她生活的细致了解和绝对操控。
她感觉自己像他的提线木偶。
病态的亲密,比冷暴力本身更可怕,像一条蛇死死缠绕住了她。
她砰地放下杯子反抗:“我今天不想喝豆浆。”
“那喝牛奶吧。”谢津渡不等她回答,转身去冰箱拿牛奶。
冰牛奶倒入奶锅小火煮,等到上面起了一层小泡后关火,他没有开抽油烟机,那些蒸腾的白雾笼罩在他周身,让他看上去朦朦胧胧。
周景仪一直在看他。
谢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