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渐转小,诸多感觉回归,她又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了。

谢津渡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眼睛里漾起一层浅笑。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会起不干净的心思,一但他做了出格的事,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谢津渡起身欲走

手腕猛地被梦中人握住。

“谢津渡”

她一声呓语,差点让他原地落泪。

她明明要推开他,又为什么还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谢津渡感觉自己的心被磁石吸住了,他舍不得走,更舍不得推开她,只能机械地坐下来,反手捏住她莹白的指尖。

心脏因为她的触碰颤抖发痒,曾经那两半干裂发硬的心房,正一点点柔软下来,许久未经历过的幸福在他身体里激荡。

他的喉结滚了滚,眼中溢满希冀。

夜晚漫长,他就那样规规矩矩地在床沿坐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风浪退去,阳光刺目,周景仪先醒,眼睛睁开后,她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面具,是William。

他没有走?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不对,她的手怎么还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里?肯定是她昨晚又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了。

周景仪想把手偷偷拿回来,刚一动,被他握紧了指尖。

捏得好紧,手都要捏麻了。

她皱了皱眉,在想要不要叫醒他。

那样会不会很尴尬?

男人突然醒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晨光落在他眸中,她注意到他好像戴了黑色美瞳。

周景仪把手抽回来,甩了甩,好奇问:“你怎么还戴美瞳啊?”

谢津渡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字解释:“不是美瞳,是隐形眼镜。”

“你近视?”她问。

男人点头过后,不再逗留,白天的近距离接触,容易露出更多破绽。

她可是连他身上每一颗痣长哪儿都一清二楚。

之后的三天,周景仪白天基本看不见William,晚上他才会偶尔出现在甲板上。

他很神秘,神秘的男人容易引人探究。

因此每到晚上,周景仪都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搜索William的身影。

平安夜,傅云舒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找周景仪:“月月,我们已经在太平洋上了,今晚去夜钓吧?”

说话间,她丢给周景仪一套紧身运动装,眨着漂亮的眼睛碎碎念:“据说这里能钓到蓝鳍金枪鱼,金枪鱼的身体构造特殊,需要一直游泳才能保持腮部呼吸,因此,它们一上岸就会死,我要是钓到金枪鱼,立马就要把它制作成生鱼片,沾上芥末和酱油放嘴里,厨师我都预备好了。”

反正也没旁的事可做,周景仪脱掉长裙,换上运动装,陪闺蜜钓鱼。

傅云舒会玩,早让人把钓具布置好了。

12月份的太平洋,海风刺骨,傅云舒穿着运动装拍了两张照片,立马让人送来了羽绒服。

即便这样,傅云舒也没在外面坚持太久。

晚上十点,傅云舒丢掉鱼竿站起来,搓搓手抱怨:“哎哟,冻死我了,月月我们不钓了,上去睡觉吧。”

周景仪笑笑说:“我再钓一会儿,现在回去也睡不着。”

傅云舒打了个哈欠:“行,你再钓一会儿,今天可是平安夜,没准圣诞老人会给你送一条大鱼做礼物。要是钓到金枪鱼,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让人放小船下去接。”

此时,二楼的甲板上,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脸上戴着面具,目光远远落在一楼船舷上握着鱼竿的女孩身上。

男人的眼睛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