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修长的手指轻点过手机,耳机里开始循环冗长绕人的英语听力。

年少时,她从没费力去猜他的心,她一直觉得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点希望他没有失去记忆

也特别想问问那个家伙,记不记得要在人生缆车上告白的事?那是她十八岁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视线从窗外转至车内,她对他说:“你坐过来一点。”

谢津渡不知她的具体用意,没动。

“你不是说想我泡你吗?”她没等他磨叽,移坐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谢津渡感觉肩窝处仿佛停了只蝴蝶,呼气吐气都带着春天里的香气。

他端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心里漾起层层涟漪。

“谢津渡,你要表白吗?”

呼吸瞬间凝窒住,他以为她看穿了他那拙劣的伎俩。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太阳坠入地平线,夜幕降黑压压沉下来,城市亮起了灯?? 火。

他犹豫片刻后,打算向她告白:“我喜欢”

后面的话哽在了嗓子里

因为周景仪突然拍着他的腿,兴奋地站起来,说:“快看,缆车也亮灯了。”

彩色的光,在漆黑夜幕里移动穿梭,一辆接着一辆,有种未来世界的科技感。

她根本不关心他要说什么话。

谢津渡也意识到,那句“你要表白吗”是一句捉弄,就像愚人节12点前的玩笑。

他心里潮闷闷的,脸上仍然维持着微笑。

“这里真的好漂亮。”周景仪轻声感叹。

“嗯。”有她在,怎么能不好看呢?

不久,缆车返程,他们重新回到了格林威治公园。

路过那条著名的本初子午线时,周景仪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世界时间的标准起点,也是零度经线的地标。

周景仪仰头,望向夜幕下的格林尼治天文台。

这栋历经岁月变迁的建筑物,从外面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据说它从1924年开始负责向全世界发送每一小时的时间调试信息。

谢津渡对这些地标不感兴趣,他一直在静静地望着她,

看她那双被橙黄色灯光映亮的眼睛;看她留在小方砖上长长的影子;看她呼吸时鼻尖有冒出的白雾;看她在那道地标线上来回蹦跳的高跟鞋。

那一刻,他有种冲动,想和她坦白一切。

“月月,”他叫了她的小名儿。

周景仪有些惊讶地望过来,她好像没有告诉他小名儿吧?

“你怎么叫我月月?”她不看本初子午线了,绕着他打量一圈,眉头蹙起,“你该不会是在假装失忆,其实什么都记得吧?要是那样你就死定了。”

“我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名字。”

医生也说过,谢津渡有随时恢复记忆的可能,她便没与他多做深究。也许,他只是想起一些记忆碎片。

见她不生气,谢津渡试探性的说:“我挺想恢复和你我有关的记忆的。”

“我不期待。”她绷着脸,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要是真恢复记忆了,她泡他就膈应了。

谢津渡从她眼神里读到了这些信息。

“走吧,这里快要关门了。”她说。

气温降至冰点,比下午过来时更冷。

两人穿过大草坪,到了一家转角餐厅,他们在那里排队买了热饮和甜馅饼。

馅饼很脆,刚吃一口还挺不错,越吃越腻。

这边好吃的中餐厅凤毛麟角,或许是为了迎合当地人的胃口,有种广东人做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