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仪从鼻子逸出一声轻笑,这家伙还挺聪明,知道用电子琴来增加难度。

一个乐队不可能集齐所有的乐器手,电子琴可以根据需要切换不同的乐器声,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种缺陷。

厉害的键盘手,甚至可以做到一个人就是一支乐队。

脏辫男调音过后,人群自动安静下来。

吉他起调后不久,他一会儿吉他,一会键盘,来回切换演奏,行云流水。

这么流畅的操作,根本不像是即兴发挥,更像是提前写好的谱。

有内行人听完,摇摇头感叹:“这么难的调子,就是对着谱子扒,也得要一个晚上才能记住。”

谢津渡有些担忧地望向周景仪

聚光灯下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远比他想象的从容,她抱着吉他,目光沉静,姿态放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

几分钟后,脏辫男结束了演奏

周景仪不紧不慢地走到电子琴前。

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同样的吉他起调,同样的一会儿吉他,一会儿键盘,她动作熟练,没有丝毫犹豫,身体跟着节拍轻轻摇摆。全程不像是在和人对战,倒是像在享受音乐本身。

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竟然一个音也没弹错!

脏辫男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输赢已成定局。

周景仪把借来的吉他还回去,信步走到脏辫男面前。

“抱歉,你的奖金就归我了。记住,下次别再把中国人认成日本人。”

脏辫男下颌绷紧,脸部肌肉剧烈扭曲,鼻孔张大一掀一掀地往外吐着粗气,眼睛憎恶地看向她。还没有人敢抢这么抢他的钱,那是他的钱!

“去死吧,臭女人!”他举起手里的吉他狠狠砸过来

谢津渡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本能冲上前,一把将周景仪护在怀里。

冲着她脑袋击打过来的吉他,落到了他后背上。

很重的声响,电吉他霎时间分离断成了两节。

满座哗然。

脏辫男见没打到她,还欲二次行凶,谢津渡微侧过身体,握住对方手臂,用力往回一扭

咔咔两声,仿佛有什么清脆地断裂了。

脏辫男抱着胳膊,撕心裂肺地哀嚎。

谢津渡将周景仪搂至一边,抖开手里的外套将她包裹进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征询:“不玩了,回去好吗?”

她吓得不轻,靠在他胸口,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他不再管酒吧里的事,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有人追上来问:“奖金你们不要了吗?”

那可是七万多英镑,折合人民币七十多万,多少人今晚来这里都是为了钱。

谢津渡略停下脚步,朝身后说:“留着请大家喝酒吧。”

周景仪的司机一早便在楼下候着了,见二人出来,忙把车开了过来。

后座车门打开,亮着一道暖橙色的光。

雨停了,风很烈,马路上亮着无数金色的小水洼。

谢津渡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座椅里,扭身欲走

周景仪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声音娇滴滴的:“你就这么走啦?不送我吗?”

他当然想送,可是

“不许走,你得送我回去才行。”她命令道。

“好。”

去酒店的路上,她酒劲儿上头,在他怀里找了个姿势靠着假寐。

他们一块儿长大,她赖他怀里睡觉的次数,没有五百回也有三百回。

谢津渡还是会紧张,手指僵硬地蜷在一起,好想抱她

圣诞节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