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室内的温度稍稍降低下来。

周景仪踢踢腿说:“饿。”

她晚饭吃的不多,谢津渡叫了客房服务。

虎皮鸡爪、蒜蓉生蚝、辣炒牛肉、鲜炖木瓜、鳗鱼闷饭满满一大桌。

周景仪提着筷子直皱眉:“这么多,哪里吃的完?”

“那就每样尝一口。”他说。

“会胖死的。”

“怕胖的话,吃完再运动一会儿。”

周景仪想歪了,抬腿踹他。

手机在桌上响起来,是赵文丽打来的电话。

周景仪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过手机到窗边接听:“妈,你怎么大半夜找我?”

赵文丽:“中午忘记和你说,姓何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事,我已经见到人了。”

“你一个人跑去南城了?也没带个保镖?”

周景仪忙说:“不止一个人,我带了一个保镖的。”

“津渡?”赵文丽一猜就中。

“哎呀,您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赵文丽听说谢津渡在还是不大放心:“你俩都放机灵点,我这心里总不踏实,明天让你哥去趟南城。”

“不行!”周景仪立刻拒绝。

“怎么不行?”

“我哥要是来了,肯定会欺负我男朋友。”

“行行行,”赵文丽在那头笑,“明早我让保镖开车过去。”

挂了电话,周景仪发现谢津渡在笑。

她走过来问:“笑什么?”

“我男朋友。”他说。

她提筷,吃了一小块鳗鱼,“有什么稀奇,小时候你还是我官方认定的老公呢。”

谢津渡的眼神一下变了,猛地捏住她的手腕:“刚刚那个词,你再讲一遍。”

“什么词啊?”她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现在还想嫁我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早就不想了。”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他眼睛里的光暗了暗,脑袋低垂,像朵蔫掉的小花。

周景仪咬着筷子,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满室寂静,他们的衣服洒落在地上,空气里那种荷尔蒙的甜腻气息还没散尽。

怎么说呢,她对他某些方面还是很满意的。

她又开始哄:“要是表现好的话,当然也可以考虑一下未来。”

“蔫掉的小花”抬起头,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抱住,力道巨大,简直像要把她刻进骨骼里。

她愣了一下,抬手回抱住他。

“一直这样好不好?”

“好啊。”女孩笑着,回答敷衍,似乎并未多少真心。

翌日,周景仪睡到日上三竿。

看了眼手机,何铭奕没联系她,看样子还得再等一天。

谢津渡见她醒了,将窗帘拉开一道窄缝,晨光在他睫毛上跳动,仿若发光的小虫。

他拿过衣服,坐在床边帮她穿袜子,眉眼低垂,动作熟稔。

周景仪莫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吃过饭去海边玩吗?”他忽然问。

“好啊。”反正也不忙,去玩玩也好。

酒店往外走几百米就是沙滩。

冬天的海水颜色很深,天空湛蓝,海平线平直,太阳把海浪染成了耀眼的金色,浪声涛涛,海风清冽,一切都让人心情舒畅。

周景仪闭上眼睛,高举双臂,深深吸一口海风。

谢津渡站在她身侧,风不断把她的发丝往他手背上吹,他捉了一缕在指尖轻捻几下松开,眸中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