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渡拇指蘸上印泥,一张张摁上去。

她等他签完,将那份协议拿过来看了两眼

谢津渡的签名极其工整,有点像小学生给老师交的练字作业,很是郑重。

她收起其中一份协议,懒洋洋靠在椅子里说了句:“饿死了。”

“没吃晚饭?”他问。

“没吃,”周景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的吗?”

谢津渡随即起身去厨房做饭。

冰箱里有买好的菜,荤素都有,日期都是今天的。

谢津渡心头莫名一暖。

显然,她知道他要来,让人提前准备的这些。

就像是,特地盼着他回家一样。

母亲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盼着他回家了。

为报答她这份盼望,谢津渡不遗余力地施展起自己的厨艺。

周景仪看到男人在厨房里闷不吱声地做饭,模样过于正经,下巴一扬,从椅子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身后

谢津渡听到脚步声,将锅里的鳕鱼夹出来,笑着说:“饭一会儿就好。”

嘁,她来厨房才不是为了催饭呢。

女孩闪着光的指甲,戳在他的后腰上,故意装出生气的腔调:“有些人,一回来就只顾着做饭,连女朋友也不哄,这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谢津渡忍俊不禁:“加上时差,一起才三天。”

“什么叫才三天?”周景仪不满意地碎碎念,“一看你在伦敦就没有想念我,你回来到现在有一个小时了,你抱我了吗?亲我了吗?”

谢津渡停下手里的动作,洗干净手,蹲下.身来,朝身后说:“上来。”

“干嘛呀?”

“背着你做饭。”

“那多奇怪。”周景仪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趴到了他的后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像只摘到了橡果的松鼠。

谢津渡一只手托着她的臀,一只手炒菜。

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满屋饭菜飘香。

锅里炒的是芦笋肉片,火候差不多了,要放调料

可他一只手背着她,并不方便。

周景仪自高奋勇提议:“调料盒递给我,我来放。”

谢津渡有点犹豫。

“快点呀,”她在头顶催促,“你一只手怎么炒菜啊?”

他只好把塑料盒拿到肩膀上给她。

周大小姐蹙额问:“要先放什么?”

“盐,”他怕她不清楚,还特地描述一番,“细颗粒那个。”

她挖了满满一大勺盐,天女散花般撒进锅里,问:“够了吗?”

“多了。”他淡淡说。

“哎呀呀!”她又气又急,“你怎么不早说?这可不是我的错。”

他笑:“没事,咸了我吃。”

谢津渡盛菜,她从他背上跳下来说:“我来端菜。”

之后,他每做一道菜,她都往外端一道,像个忙碌的小妻子。

最后一道菜出锅,他提醒:“还有碗筷。”

“知道知道。”她不耐烦地应着。

谢津渡摘掉围裙出来,才发现她把饭菜都端去了沙发那里,矮桌上放了几瓶果酒。

灯盏熄灭,桌上燃起了蜡烛,女孩眼中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光。

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像过节。

“是不是还要餐前祷告?”他坐下来,故意逗她。

“那也有点太西式化了吧,你在伦敦吃饭前都会祷告?”

“有时会,但我不虔诚。”

“你都会祷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