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收回手,喻明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拿稳了自己手中的日记本,拼命维持着自己的脸色,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要保持稳重,他现在已经是虫母了,不能让雄虫觉得自己好说话,不能让公虫觉得自己柔弱可欺,打开门,与费浔对视的那一瞬间,喻明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喻明,又已经不算是曾经身为“雄虫”的自己了。

“陛下。”走在去往加冕仪式现场的路上,喻明听见费浔在自己身后说话的声音:“您方才,同那位公虫太过亲厚了,看他的表情,他已经对您产生了非分之想,您不能这样……”

站住脚步,回过身,喻明蹙起眉,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的费浔:“戍卫官。”他说,“我是虫母,我想要做什么,都轮不到你们置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这样强硬,真的好吗?说到底,自己在朝中的威信,真的比得过费浔吗?喻明心跳得很快,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意图压制比自己年长的、身为长辈的雄虫。

费浔看着他,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片刻后,他才躬身,单膝跪地,向喻明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是的陛下,您说得没错……是我僭越了,或许我只是看您年纪太轻容易被公虫蛊惑,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本分。”

“没关系的费浔,你也是好意,起来吧,我不怪你。”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费浔,喻明终究还是心软了,他伸出手,示意他可以从地上站起,然而费浔却愣住了一般,他用双手捧过喻明的手,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等到四家族的雄虫轮换完毕后,我希望陛下能够想到我,我时刻等待着陛下的召幸。”

碧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讨好的狡黠,分明平时是那样正经的一个人,但在争取虫母宠幸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显得僵硬呢。

喻明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费浔这是在推销自己,他又那么一瞬间的羞涩,因为不好意思,一股热流由内而外地自他的体内涌现,最终他故作轻松地笑出了声:“行了,现在加冕最要紧。”

“……是。”似乎意识到喻明的心情已经因为自己而转好,费浔的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雀跃。

我可以的,我可以!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喻明紧张得要命,他走在雄虫的前面,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这样重大的使命,他想,在加冕典礼上能够看看陛下留给他的日记么?他想知道陛下是怎么做的,陛下是怎样成长起来的,陛下留给他的,就是他此后应该依照的范本,他会以陛下为榜样,成为更为优秀、能够肩负起虫族未来的虫母!

临近会场外围,喻明的脚步因一群立侍在殿门外的公虫滞涩了。

喻明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们,只因为在这些人中,他望见了一个自己曾见过的熟面孔。

“哦,为了保证陛下的方便,这些都是在仪式进行时分时刻准备为陛下奉液的公虫,因为陛下事先没有选用过仪式用的公虫,所以他们都是临时报名召集起来的,要是陛下不想的话,不用也可以。”雄虫向来不会给公虫什么好脸色,包括费浔也不例外,实际上他认为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同虫母见面的公虫都是投机取巧之辈,要是没被陛下选上还好,要是被陛下选上了,也是一定不能被留在陛下身边的。

得想个办法铲除他,要是陛下过度宠幸公虫,那么雄虫让陛下怀孕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而陛下的淫液,则会便宜了这些卑贱之徒。

喻明自然是不知道费浔正在想什么,状似随意地抬手一指,当日在陛下寝殿中见到的那名阿纱,便成为了他这次指定的奉液人选,只不过喻明的内心并没有真的想用对方为自己奉液的打算,他只是记得,这公虫好像有读心的能力?

“是,谢陛下恩典。”被喻明选中的阿纱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向喻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