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声音很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妈妈的脸,他希望在妈妈的身上获得答案,他期盼从妈妈的身上,能汲取到片刻的温暖。

然而现实总是那样冰冷而又残酷,妈妈已经逝去了,妈妈……不再能够轻声细语地回答他、耐心而又平和地跟他说话。

这一事实令喻明感到沮丧,他坐起身,环视着妈妈寝宫内的一系列装潢……这里,除开冷了些、空了些,其余地方,倒是与自己之前来时一样。

情不自禁地走在这个房间内部,喻明细细观察着这个地方的每一寸痕迹,就好像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够确认陛下曾经真的存在过一样。

自己的房间有书桌,陛下的房间也有,这样,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与陛下的距离更近了些呢?喻明这样想着,开始拿起拿起被放在书桌上的书一本一本细细地瞧,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简朴的笔记本上。

打开,浅浅翻了一页,喻明脸色骤变,“嘭”的将笔记本合上。

这是……陛下的日记么?一时间喻明心跳如擂鼓,他捧着手中的浅色日记本,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因为这一刻的他意识到,只要翻开这本日记,自己就能了解陛下更多一些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妈妈会不会怪罪他?妈妈是不是有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

喻明的内心是纠结的,但恍然间,他忆起了当初自己躺在陛下怀中的时候。

那时候的陛下,是有说过,他的日记本,是送给下一任虫母的礼物的。

关于陛下的事情,喻明向来记得很清楚,在终于确信的那一瞬间他便下定了决心,翻开了自己手中这独属于陛下的秘密。

会有别的人打开过么?小心翼翼翻到扉页的时候,喻明想:应该没有吧,毕竟陛下是虫母,虫母的东西,无论是公虫还是雄虫,都不敢随便去碰虫母的东西才对,所以,第一个翻看这本日记的人,是自己么?

喻明心中怀着一种隐秘的期望,他兴奋于自己终于能够知道陛下更多的秘密、自己终于可以了解陛下更多一些了,拿着日记本,他缓慢而郑重地重新坐到陛下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翻到了日记的第一页……

阅读的过程是漫长的,妈妈的字很好看,用词也简练精巧,在阅读的过程中,很快喻明就发现,原来这个日记本……是陛下刚刚成年的时候,在正式开始履行虫母职责的那段时间所记录下来的文字。

原来,自己心中的惶恐与困惑,曾经的陛下也有过,陛下也曾将希望寄托于从小抚养着自己的雄虫身上,那个雄虫虽然很爱他,但因为一直恪守着虫族的规则,一次次让他失望。

或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喻休语是喻明的养父,而日记中所描述的这个雄虫,是陛下的亲生雄父。

“从加冕后的那一天起,他便不再让我叫他爸爸,因为他说,如今我已经成为了虫母,这么做是不符合规矩的。”

“第一个晚上,我选择了他,他的动作是那样地温柔,他好像知道这是我不得已的妥协,所以他的眼中也充满了失落。”

“第二个晚上,原本我也想要选他,可是他说这不公平,这样的做法会招来其他雄虫的怨愤,于是我生气,随意选了一个人。”

好像,好像,真的跟自己的好像,喻明看着这日记,陡然间找到了共鸣,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同数百年前尚还年轻的陛下对话,这样的认知令他感到无比喜悦,虽然在他勾起唇角的那一瞬间,无声的泪水已经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虫母与自己的雄父说不得不经历的宿命么?喻明不愿去相信,所以他也就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合上日记本,蜷缩着自己身子,喻明的脸上是结为冰晶的泪滴,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妈妈的身边,仿佛这样就能任凭时间从他们之间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