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看到了他十日在承乾殿,就有八日歇在她这里,可他们又怎么能知道,他也仅仅是在她这里睡一觉罢了。
父亲、母亲、家主,他们都不明白,他骨子里就不愿意再受魏氏摆布,又怎么会生出一个魏氏的孩子?
“娘娘,您也别急,夫人上回进宫的时候不是都说了么,以后不论承乾殿里谁有孕了,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您的。”
魏闻岚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今晚的月亮。
缺了一块的月亮,好像她缺了一块的人生。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苏之画正要起身行礼,却被抢先一步的云启南一把按下。
“你身子还没恢复好,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
之画浅浅一个微笑,点头谢恩。
“怎的本宫几日未见你,脸色为何这般差!”云启南定睛一看,之画的小脸煞白,唇色全无,眼底也尽是乌青。
“可是孩子闹人了?不行就让乳娘带着,白日里再抱回你这里。”
当初他就说让乳母带晚上,可之画坚持晚上也要放在身边,他也就同意了。
苏之画摇了摇头,“孩子很乖,还不到一月,每晚只起两次夜,再有乳母帮忙,臣妾并未觉得辛苦,都是臣妾自己的原因。”
想到那个乖巧的小家伙儿云启南就忍不住放松了心情。
“那是为何?”
“不瞒殿下说,”苏之画有些难为情道,“臣妾近来总是做梦,梦到爹娘身子不大好,每每从梦中惊醒,都觉得为人子女,无法在爹娘膝下尽孝,实在是心中憾事。”
云启南脸色一僵,淡淡问道,“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苏之画睁着大眼睛反问,“什么?”
云启南盯着她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可疑后,温声出言宽慰道,“你大概是白日里忧思过多,夜里才会入梦,”
“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
“殿下!”苏之画抬起一双柔荑覆在云启南的胳膊上轻轻地晃着,“您之前答应过臣妾的,只要臣妾生产完了,就让母亲进宫陪我的,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母亲都没来,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云启南的嘴角僵了僵,然后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胡闹,本宫是监国太子,怎会说话不算数。”
闻言苏之画的眼睛终于有了亮光,“那殿下让母亲明日就进宫吧!不然臣妾真的就快被噩梦折磨的不成了!”
“这种话也是可以浑说的么!”云启南皱了皱眉,“越说越没个正型!想来本宫是太宠着你了!”
突如其来的斥责让苏之画鼻尖一酸,眼泪瞬间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臣妾是真的很想念家人,这些日子,每每被噩梦折磨醒的时候,臣妾就坐起来想一想从前还在闺中的时候,”
“那时候臣妾身边有爹爹,有娘亲,有哥哥还有嫂嫂,还能时常见到殿下,回想起来,真的是臣妾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可进宫以后,臣妾谨记宫规,不敢有丝毫越矩,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不敢提让母亲进宫的事,生怕被人说恃宠而骄,给殿下添了麻烦,”
“可如今,臣妾是真的很想念家人,殿下就算是可怜可怜臣妾,就让母亲进宫一回吧!”
云启南头痛欲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后宫诸事,竟比前朝不遑多让。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住在前朝不回来了,也好过面对这样棘手的事。
心中怀有愧疚,他当然想要弥补她。
可现在让他去哪儿给她找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嫂嫂?
她还未出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