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仪要从桌上下来,被他摁住了指尖:“再等会儿。”

“谢津渡,你一定要这么急吗?”她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沾着透明的水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把她逼迫得太紧了。

他家这位小青梅,是那种宁愿光着脚走路,也不会穿挤脚鞋子的性格。

谢津渡轻笑一声,又变回那副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模样:“我是想说,如果你想要收购Dreaming Car,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她仰着脸,兴致不高。

“陪我去趟温德米尔湖区。”他在她潮湿的睫毛上亲了亲。

“去那边做什么?”她刚刚情绪激动,这会儿声音染着一丝哭腔,听上去娇滴滴的。

谢津渡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软着声哄:“徒步、游船、骑车、爬山都行,听你的。”

“就这么简单吗?”周景仪吸着脸,有些不信,“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谢津渡将她揽进怀里抱住:“对不起,我刚刚惹你伤心了,以后不这样了。”

“狡猾。”她踢了踢他的膝盖,鞋尖故意把他平整的西裤弄乱。

次日,他们从伦敦出发前往温德米尔湖。

出门时,天气不太好,头顶堆着厚厚一层铅灰云朵,不多时还下起了下雨。

周景仪托着腮抱怨:“这种天气,一点儿也不适合旅游。”

谢津渡笑笑:“放心吧,等到了那里,天气就好了。”

这边的植被和国内有些差异,尤其是草地,隆冬时青翠碧绿,盛夏时干枯发黄。

车子驶入狭窄的乡村小道后,天气果然放晴了,大片大片的青葱草地映入眼帘,再倒退着消失在后视镜里。

小道两侧的英式建筑都很有年代感,或灰或红,时不时遇上一两只白色的小羊。景色很美,一帧帧,跟电影似的。

周景仪将车窗降下来,端着手机,沿途拍了许多视频。

车子里的暖气散了干净,女孩的鼻尖被风吹得通红。

到了一处卖小食的店铺,谢津渡牵着她进去买了些小吃,摘下手套,用掌心给她焐脸。

周景仪吃了一小块炸鱼条,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脸冻痛了?”

谢津渡没说话,点亮手机,调了前置镜头,照给她看。

“啊?居然吹红了,糟糕,等过两天回去,皮肤又不能见人了。”

“很漂亮。”他挤进镜头,搂过她的肩膀,和她拍了一张合影。

接着,她看他将那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周景仪喝两口可乐,懒洋洋问:“你以前的屏保是什么啊?”

“也是你。”谢津渡熄灭手机,淡淡道。

“也是我?哪儿来的?偷拍的?”

“嗯。”

“承认得还挺快。”周景仪撑着下巴笑着,仿佛并不生气,“对了,晚上住哪?要不要先定酒店?”

“我家。”

“回伦敦?”那也太远了,

“我在湖区这边有一套房子,”仿佛是怕她怀疑,他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份Title register和Title plan,是我妈妈留下的房子。”

“你这也挺好,跟忽然捡到一套房似的。”

车子开进湖区,转过一小段路就到了那套房子。

那是一栋临水而建的两层小楼,茶褐色的小方砖,搭配白色窗框,远远看过去很古朴,房子四周种满了绣球和迎春。可惜现在天气冷,没有花,只有青黄色的枝叶。

屋子里有人经常过来打扫,一尘不染,脚底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田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