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说不出话,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可惜,神并未理会他的请求。

啪嗒

客厅的灯亮了,很刺眼,仿佛是从异世界刺入的一把尖刀。

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些虚幻的人赖着不走,耀武扬威般在他面前说话、吵架,他看着母亲被人装进灰色的裹尸袋。

不,这是假的,是假的,不能看他们,不能和他们说话。

周景仪从玄关处进来,远远看到地上横着一双长腿,家里没开暖气,漆黑冰冷。

奇怪……谢津渡怎么坐在这里?

她远远喊了他一声,男人没有应。

难道是因为她出去选妃的事在吃醋吗?还挺可爱,算了,先哄一哄。

“怎么不开灯啊?这样坐着多冷,”周景仪鞋也没换,边往里面走边和他解释,“我手机在包里,没注意到你打的……”

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她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男人面色潮红,双目紧闭,满头大汗,掌心摁在胸口,肩膀剧烈抖动,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谢津渡!你怎么了?”她焦急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俯身过来,一把抱住他。

那一瞬间,嗅觉短暂地恢复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温暖柔和的香气,柑橘和箬竹叶混合的味道,春夏交织时空气里的那种气息。

僵硬的手指忽然能动了,他缓缓抬起手臂,回抱住她。

紧接着,他眼前的灰暗街道不见了,那些一直在他耳朵里叫嚣着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战栗着眼皮,睁开

瞳孔可以聚焦了,他见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她的眼泪。

有人说:“眼泪是人造的最小的海。”

多幸运啊,她为他造了一片海。

嗓子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他艰难而缓慢地张了张嘴:“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周景仪愣了一下,哭着骂他:“你在胡乱道什么歉?”

他闻声一颤,抖着喉咙哽咽住。

她竟然没有厌恶他。

他拥着她,手臂勒紧,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周景仪在他后背轻拍几下:“谢津渡,你先松一松,我快喘不上气了。”

他依言松手,后背软绵绵靠回到墙壁上,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周景仪跪坐在地上,从小包里翻出手机,打电话

“喂,刘医生,你……”

说了一句话,手机便被男人从耳边拿走,摁了挂断。

“不用叫医生,我没事,只是感冒。”他语气很淡,听上去很勉强。

“真的不要紧吗?”她将信将疑。

“今天忘记吃感冒药了,刚刚只是有点头晕。”

“等我一下,我去楼上帮你拿药。”

“好。”他点点头。

她走路太快,高跟鞋在台阶上崴了一下,索性踢掉鞋子,光脚往上跑。

谢津渡掌心撑地,站起来,拖着腿挪了几步,捡起药瓶藏进口袋,沉沉地跌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周景仪便回来了。

她往他嘴里塞进两粒感冒药,又把水杯送到了他唇边。

谢津渡吃过药,仰着头靠在沙发后背上,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周景仪没走,坐在地毯上陪他:“要是不舒服立刻和我说,我们去医院。”

“好。”他合着眼,声音很低,听着没什么力气。

之后,他没说话,她也继续打扰,别墅里彻底安静下来。北风撞击着窗棱,玻璃轻晃着发出一声声闷响。

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小学五年级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