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谁知他竟承认了,她拿着袜子的手突然顿住。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她扭了扭冻得梆硬的脚尖,撑开袜口往里塞。
谢津渡看她湿着脚丫穿袜子,颇为不赞同地在她前面蹲下来:“你这样穿不冷吗?”
她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还好啦,这可比我那湿袜子……”
说话声戛然而止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腕,谢津渡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低在她面前,一点点将她脚底氤氲的水汽擦干净。
心脏没来由一阵乱跳,她掌心撑在冰凉的石阶上,动也不敢动了,脚底很痒,像有小虫在爬,非常奇怪的感觉。
他见她白白的脚丫冻得通红,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冷吗?”
“当然冷!”她打开话匣子,鼓着腮帮子抱怨,“又冷又痛,早知道我也学我哥逃跑了。”
谢津渡好脾气地笑了一声,双手裹住她冰凉的脚丫来回搓动。他手心很热,一点点将她脚底的冰冷烘散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袜子,帮她穿上:“下次遇上这样的情况,打电话叫我,我去带你。”
“那要是你家司机也不在家呢?”她借着说话,转移自己混乱的思绪。
“我背你。”
后来的十几年间,北城陆续下过很多次雪,但都没有那回大。
今年的雪,最像从前。
那时候,他们天天黏在一起,不懂什么叫珍贵,一天、一月、一年,以为那样就会好上一辈子。
分开后,她刻意不去想从前,刻意只记那件不开心的事。
却忽略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谢津渡这样冷淡的性子,为什么总是无条件地对她好?
只不过是,有人的爱意明晃晃,有人的爱意像月光。
像月光的那个,不到天黑看不见。
她吸进一口气,眼窝涌上一阵潮热,等反应过来,眼角已经湿润。
恰逢红灯,车子停在道旁,他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递来了纸巾。
“怎么不高兴了?”他问。
“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
“和我有关吗?”他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问。
“有关,”她说,“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好像喜欢过我。”
红灯跳了绿灯,法拉利熄火在那里没动,后面的车起此彼伏地摁响了喇叭。
她擦干眼泪说:“走吧,堵路了。”
谢津渡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我会一直喜欢你,不止从前。”他在心里说。
和谢津渡一起逛超市,有种马上要和他搭伙过日子的既视感。
周景仪很少来超市,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她看他推着车一样样往里放,东西码得整整齐齐。
“你这是准备在我家弄满汉全席吗?我们俩一顿哪吃得完这么多?”
他将一盒羊肚菌放进车里,语气淡淡:“不止今天,还有明天和后天。”
“什么?”她猫腰从他胳肢窝底下钻进他怀里,扯住他大衣的纽扣问,“你准备在我家扎根?”
“嗯,是打算赖几天。”
她板起脸,不高兴道:“谢津渡先生,请问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呢?”
他低头在她鼻梁上亲了一下,说:“我暂时回不了伦敦。”
她皱眉问:“你护照丢了?”
“没有。”
“身份证丢了?”
“也没有。”
“那是?”她就不信他还能编出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