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仪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甜酒,在那玻璃里欣赏起他的美貌。

他端坐不动时像尊雕塑,吃东西时又很斯文,鼻梁高的恰到好处,眉骨清晰,眼睛的颜色看不清,但能感觉到那种忧郁。嘴唇的颜色偏红润,接吻的时候触感应该会很软。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惹笑了……

谢津渡听到动静抬头

周景仪收回视线,放下酒杯,捏起刀叉,一下一下切割盘子里的炭烤章鱼。

谢津渡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向窗外,不误意外地看到了自己。

他耳根不自觉发烫,又有些窃喜。

至少她还是留恋他这张脸的。

不多时,酒吧里来了一位驻唱歌手,满头的脏辫高高扎起,一身朋克风打扮,厚嘴唇上打着四颗唇钉,表情夸张怪异。

这人身上唯一符合周景仪审美的东西,是他挂在胸前的那把白色电吉他。

一束光打过来,那人原地起调,一口气弹了四首曲子,节奏轻快,引得人群跟着摇摆。

这是一家音乐酒吧。

老板为了吸引人气,每隔三天举办一次比赛,获胜方会获得300镑的奖金。

获胜方可自主选择拿钱走人,或者作为擂主等待后面的挑战者,擂主保擂成功一回,奖金翻倍一次。

这位脏辫男是过去一个月的擂主。

因为一直没人赢过他,奖金池已经累计到了7.6万英镑。

今晚谁要是赢过他,酒吧老板会一次支付7.6万镑给赢家,反之奖金会继续翻倍。

高奖金吸引来了大批挑战者。

晚上八点,原本宽敞的酒吧被挤得水泄不通。

周景仪小酌几口,看起了热闹。

第一个上去挑战的人,弹了半首曲子就败下阵来,第二个上去的也没有成功。

一连八人,全部败北。

脏辫男握着话筒,兴奋地喊叫:“我就是整个伦敦最厉害的吉他手,美国人不行,德国人不行,意大利人更不行。”

这家伙真够吵的,窗外雨声是一点儿都听不见了。

她从卡座里站起来,想去趟厕所,忽然被那脏辫男点了名:“嘿,窗边的那位日本女孩,别理你那男朋友了,过来一起喝杯酒。”

环顾四周,就她一个女生站在窗边。

这句日本女孩是叫谁的,再明显不过。

瞎了眼的死洋鬼子,竟然敢骂她是日本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酒我不缺,我要你的奖金,”周景仪拿起桌上的酒杯,朝那人比了比,“给我十分钟时间准备,今晚,我要让你哭着回家。”

一时间,四周全是起哄看热闹的。

谢津渡目露担忧。

周景仪没给他反对的机会,一把将他牵起来,扯进了卫生间。

“你去把里面的衬衫脱下来给我。”

“脱衣服?”他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对,脱下来给我穿。”

她粲然一笑,耳畔的蓝宝石闪着光,和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遥相呼应。

早上出门时,她不知道要来酒吧和人比赛,这会儿总不能穿着毛衣上去弹吉他。

她打算用他的衬衫来变装。

谢津渡照做了。

他脱掉衬衫,真空穿着大衣,胸口的皮肤露了一片在外面,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周景仪一心要想着找脏辫男报仇,连胸肌都没细看。

她接过衬衣径直去了女士卫生间。

再出来时,外套、毛衣、内搭全脱掉了。

那件黑色男士丝缎衬衫,被她倒过来穿在身上,用刘海夹固定后,爆改成了一字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