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渡没有发火,他摔倒的时候,无意间碰翻了那些餐盘……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餐厅服务员的关注。

“先生?先生?”

男人听不见声音,只能烂泥一样在虚幻的马路上挣扎、抱头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街道才缓缓在他眼前退去。

餐厅里的食客都走了,两名警察在和他说话,声音模模糊糊。

一旁的服务员紧张地看着他安慰:“先生,只不过是和太太吵架,用不着这么伤心,吵架嘛,都是互相讲重话,当不得真的。”

谢津渡这才发现,周景仪不见了。

那枚碎掉的戒指躺在地上,折射出微弱的光。

他弯下腰,抖着手将那两瓣碎片拾起来放进口袋,再不顾旁人的目光,踉跄着下楼。

周景仪到家后,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平静,她喝水打碎了杯子,走路摔疼了膝盖。

不对劲,谢津渡刚刚的样子好像有些奇怪,之前有两回,他也露出过类似的表情。

她拿上钥匙,驱车返回。

北城大桥上发生了车祸,车子在桥上堵了三个小时。

她冲上二楼,急忙找人打听。

“刚刚那个坐在这里的人,他去哪里了?”

服务生小哥正巧认得她,随手往外一指:“他啊,发了一通火走了。”

“他只发火吗?”周景仪继续问。

那服务员挠挠头说:“还哭了,又哭又闹,我们没办法,只好报了警,警察来了,他还哭了一个多小时……”

周景仪松了口气,可能是她想多了。

谢津渡能出什么问题?

她试着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这家伙和几个月前一样,又开始玩失踪。

那之后的第三天,赵文丽突然敲门来到女儿办公室,“月月,津渡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在伦敦。”

“哦。”周景仪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赵文丽抿了抿唇说:“他突然回伦敦,是身体不舒服,你反正不忙,去伦敦看看他吧,你俩一块儿长大,就算离婚也是朋友。”

周景仪不高兴地嘟囔:“我干嘛去看他?他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

“他……病得挺厉害的。”赵文丽欲言又止。

周景仪冷哼:“我又不是医生,他身体不舒服找医生,您是我妈,怎么老是偏心他?”

赵文丽叹气:“我没有骗你,他真的生病了。”

“那也不管我的事。”

赵文丽无奈叹气,她虽担心谢津渡,但更担心自己闺女。

之前要不是周景仪闹出个怀孕乌龙,她也不打算撮合这对。

也许,散了也好。

一晃到了这年的十月份,

沙特项目投标进入到了决赛圈,但Dreaming Car部分还有一些内容需要找谢津渡梳理。

周景仪对待工作向来严谨,她硬着头皮给谢津渡电话,那头一直显示关机。

无奈之下,她只好给他的表弟布莱恩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那个英国人用结结巴巴的中文和她说:“景仪姐姐,你能来趟伦敦吗?我哥情况有点糟糕。”

电话挂断后,他发来一张谢津渡的照片。

男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骨瘦嶙峋,像是没有了养分的枯树。

似乎是怕她不信,布莱恩又发来一组录像,周景仪没有看那个录像。

夜里,她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谢津渡变成一颗枯树,被火烧着了。

醒来后,她又罕见地失眠了,她习惯性地去藏酒室找酒。

灯打开,她随手拿过一瓶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