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仪侧过脸,眼皮掀了掀又合上,软绵绵呓语:“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

天刚麻麻亮,窗帘缝隙里漏进来一点光,外面寂静如水。

他扯开居家服的纽扣,让冷气吹散身上潮湿的汗粒,俯身过来摸摸她柔软的发丝,心依旧陷在刚刚那个可怖的梦境里:“对不起,吵醒你了,做了个梦。”

“是噩梦吗?”她没醒透,意识朦朦胧胧的,声音甜且柔和。

“嗯。”

周景仪握住他被子里的手,拍了拍,安抚一般:“躺下来,我哄哄你。”

谢津渡掀开被子,身体下移,和她躺在同一个枕头上。

她靠过来,鼻尖贴着他的鼻子轻轻蹭动,软乎乎的手指捏住他的耳朵轻轻扯动,哄小朋友一般:“别怕,我保护你。”

枕头上满是她柔软甜腻的气息,刚刚那场噩梦带来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好像只有在她身边,他的心才像是完整的。

早饭过后,周景仪去玄关处找车钥匙,每天早上,他们都是一起去公司。

谢津渡忽然开口道:“我今天有点事,想晚点去公司。”

周景仪没具体问什么事,换上一双适合开车的运动鞋,叮嘱:“下午过来就行,两点钟,沙特项目开会。”

两人先后出门,周景仪向东去了周氏,谢津渡向西去了城郊一家律师事务所。

早上十点,事务所里刚刚忙碌起来,这里的陈设和七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有灯比从前亮。

他和前台接待简单交流后,踱步走到长廊尽头的独立办公室。

指节轻扣两下玻璃,坐在办公椅里地男人抬头说了句:“请进。”

皮鞋踩过大理石地面,谢津渡走进来,没什么情绪地喊了声:“陈律。”

陈如章见谢津渡有些熟悉,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你是?”

谢津渡自报家门:“我是肖萍的儿子,谢津渡。”

陈如章闻言愣住,半晌从皮椅里站起来,匆匆走到门口,合上了大门。

“我要找刘颖。”谢津渡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您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陈如章避重就轻道:“我们结案后就不和委托方联系了,你要找她的话,恐怕得通过其他方式。”

谢津渡轻笑:“我记得,你是刘颖的表弟,当年你联合她,骗走了我家一栋价值六百万的别墅。”

陈如章鼻头溢出细密的汗珠,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汗,“你家那房子也没归刘颖,最后还是被法院没收了。”

“是吗?”谢津渡走到他身后,指着架子上一个瓷瓶,不疾不徐地道,“宋代的弦纹瓶,拍卖所得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盗窃满三百万,不知道要判什么罪?”

陈如章双腿打颤:“你是要翻案吗?如果要查当年的案子,必须要提供新的证据,否则法院是不会受理的。”

谢津渡睨了他一眼,“我不翻案,也不追究你当年从我家搜走了多少值钱玩意,我只要找到刘颖。”

陈如章撕下一张纸,哆哆嗦嗦写下一串地址。

谢津渡接过纸条,仔细研究一番后,问:“电话有吗?”

陈如章不敢撒谎:“她电话换过,没有告诉我。”

谢津渡将纸条折叠整齐,收进口袋,大步出了事务所。

地方有些远,他看看时间,暂时回了公司。

几天后的早晨,周景仪忽然神秘兮兮地和他说:“我今天给你放一天假,不用去上班。”

他靠在椅子里笑:“走后//门进的公司就是好。”

周景仪走后,他即刻驱车出门,照着那张纸条上的地址去了南城东郊。

那是一家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