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呢。”张岳柏急了,连忙追问:“清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你就不管我们了吗?”
“不是不管,是有的事我也鞭长莫及。”顾梅清把求爱信还给张岳柏,“信还给你,凡事不要光想自个儿,你既然喜欢那个女孩,也得考虑人家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好好琢磨今儿你这事做得应不应该。”
张岳柏接过信,一言不发地闷头往家走。
顾梅清太了解这个他亲手拉扯大的弟弟了,因为是幺儿,家里都尽可能地宠他。张岳柏太依赖别人,容易被人的话带跑,自小过得顺也有些自负,顾梅清最怕他沾染四九城纨绔的恶习。
孟衔章坐在车里,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梅清家的胡同口,无聊地拨弄着套在食指上的翡翠戒指,翡翠都被他摸温乎了,才终于看到顾梅清的身影。
佟海上道地摁了车喇叭,鸣笛声在安静的路上响起有些突兀,街上的人都看过来,孟衔章隔着玻璃和顾梅清四目相对,看到他紧皱着的眉松开,也看到他眼中瞬间迸发的欣喜。
他看着顾梅清和张岳柏说了几句话,然后几步跑过来弯腰从车窗看他。
“您怎么在这?”
今年是冷冬,天气冷得早,顾梅清穿着件比上次稍厚些的大衣,说话间呵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你说我有时间一定要告诉你,我去三兴园找你,伙计说你家里有事,我就来这儿等了。”孟衔章从里面打开车门,“上车,咱们去吃饭。”
顾梅清心下了然,原来孟少帅是问他“要债”来了,他还记着请少帅吃饭的事呢,现在正是饭点,去吃饭正好。
他上了车,说道:“我请您吃饭,地方我定成吗?”
“嗯。”孟衔章无可无不可,他对吃什么不挑,打仗的时候饭都不一定能吃上,军中纪律森严,没人惯这挑食的臭毛病。
顾梅清笑了,“那咱们去正阳楼,这个时节螃蟹正肥呢。”
四九城吃螃蟹最好的地方就是正阳楼,螃蟹从天津卫运过来还是活的,正阳楼先挑完了剩下的才拿到市场卖,师傅手艺好,无论是蒸蟹还是炒蟹都做得极有滋味。
“都听你的。”孟衔章纵容他又忍不住逗他,“只吃螃蟹不喝酒吗?”
好像军人酒量都很好,压根忘了吃螃蟹要喝黄酒这茬的顾梅清眨了眨眼睛,“我要唱戏,几乎不喝酒的。您想喝酒吗?”
孟衔章勾起嘴角靠近一些,“不喝。你都不喝,我自个儿喝有什么意思?”
顾梅清似乎都能感受到孟衔章滚烫的鼻息,他不适应地挪开一点,“我、我可以陪您喝一点。”
“没骗你,我真不喝,明天还有事。”孟衔章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揉了下,退了回去。
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顾梅清却自然不了。
哪能随便摸人的头呢?
他偷偷用余光瞄孟衔章,只看到孟衔章侧头看着窗外,殊不知孟衔章正从车窗上看他。外面天色黑着,把车窗玻璃变成了清晰的镜子,孟衔章连顾梅清耳尖的那点红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