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有信裁缝铺。”顾梅清指甲抠着掌心,死死克制着自个儿因为被吓到而擂成鼓的心跳。
孟衔章脚尖顶了顶前头驾驶座,佟海按照吩咐开车往天有信去。
车子开起来,孟衔章又问:“怎么不去百货公司买现成的?做了被子还要等。”
顾梅清脸上红霞稍退,乖乖答道:“自个儿看着挑的棉总比外面的成品安心,价格也便宜,好被子正经能用上许多年呢。”
还挺勤俭持家。
孟衔章看他拘谨,没再逗他。
三兴园到天有信裁缝铺不太远,一路上孟衔章都规规矩矩,顾梅清逐渐放松下来,意识到刚才是自个儿想歪了。
人人都说孟少帅以前是有名的混不吝,但从没有人说他做龌龊事,顾梅清也理所当然地相信孟衔章是和他说笑。
到了地方,顾梅清下车,孟衔章也跟着他一块下来了,顾梅清不由问道:“少帅?您这是?”
“我也进去看看。”孟衔章说道。
顾梅清点头,特意停下落后孟衔章一步,闷头往铺子里走,冷不丁就被人揽住了肩膀往前一带。他一抬头,正对上孟衔章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肩膀和人并在一条线上,那一步的距离已经消弭了。
孟少帅揽着他肩头往里走,淡声道:“毛病。”
两人一进去伙计就迎了上来,顾梅清借了孟衔章的面儿,伙计对他热情异常。
顾梅清跟伙计交代棉被的尺寸和重量,孟衔章就倚在柜台上翻人家布料看,看过来看过去,相中一匹月白的料子。
这种蓝透亮软和,做成长衫穿在顾梅清身上指定好看。
他目光又落到铺子里挂着的成衣旗袍上,想起前两天去八大胡同逮人,那的小倌为了揽生意都穿裙装,仿照女子的装扮。
孟衔章回味他摸过的那截细腰,估摸着以后两人成了让顾梅清穿旗袍的可能性,只穿给他一个人看的那种。
那现在就得定做了,旗袍要新式改良的,样子要时兴的,料子得是顶好的,做件好旗袍都费时间。
孟少帅想得挺美,手都没正经拉过就开始咂摸不可描述的事儿,等他回神,顾梅清已经在挑被面缎子了。
被面缎子常见的纹绣就那几样,不是鸳鸯戏水就是龙凤呈祥,再不然就是花开富贵,还附带个大大的喜字,顾梅清又不是做婚被,每次做被子都得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