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好像在灼烧,热意顺着他的手指传遍了四肢百骸,麻痒得令人无所适从。
顾梅清一用力终于把手抽出来了,他用铁钳子夹了两次才在暖炉里填了煤炭,头也不抬道:“少帅您坐。”
孟衔章看到顾梅清红了的耳朵,心里忍不住笑。
晓得了,这是害羞了。
别说是茶了,顾梅清这连根茶叶都没有,只有一壶凉透的白开水。孟衔章坐在椅子上,顾梅清站在旁边,琢磨着要不让人送一壶好茶。
不成,三兴园虽然有招待贵客的好茶,可在后台请人喝茶,他都觉得寒碜,孟少帅肯定会以为他怠慢。
孟衔章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椅子陈旧,他动一下都要发出声响。他看顾梅清有些局促,开口道:“我今儿事务少,寻思过来听你唱戏,到这一问你刚唱完,就来后台找你了。”
他上身前倾,大手在烧旺的暖炉上掠过,“敲了半天门才搭理我,搁里面琢磨什么呢?”
顾梅清没想到他观察得这样细,笑道:“家里的事,要到冬天了,趁今儿有时间去做几床被子。”
孟衔章一挑眉,“那我这不是来得赶巧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去。”
“可使不得!”顾梅清忙道,“怎么能麻烦您,没多远的路我走着就过去了。而且您今天来了,我想请您去茶馆喝茶,被子改天再做就成。”
“哦?那你要请我去哪喝茶啊?”孟衔章玩味地笑着。
孟少帅这样的身份,自然得去顶顶好的茶馆才行,顾梅清一咬牙,下定决心,“请您去肇新茶庄。”
“哎哟,我哪那么金贵?我喝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牛嚼牡丹,犯不着去那儿。”孟衔章看着他的小表情,要不是怕给人吓着,孟衔章真想抱着他稀罕一会。
顾梅清不乐意听这话,“您别这么说,您值当最好的。”
光是听到这句孟衔章就觉得通体康泰,心道今儿就算没白来。放在膝盖上的手点了两下,孟衔章道:“茶哪天都能喝,这天儿说不上几时就变了,做被子不能拖。我开车送你,甭跟我推辞了,麻溜卸妆换衣服,多穿点,我在外面等你。”
顾梅清还是温声拒绝:“少帅,这不合适。”
“哪不合适?我欣赏你,想把你当朋友,不成吗?”几次三番的推辞让孟衔章不虞,明明小时候还有点脾气,不敢说的话就用清凌凌的眼睛控诉地看人,现在变得这样小心谨慎,他得吃了多少苦?
孟衔章站起来,顾梅清的个头才堪堪到他鼻尖,身板也瘦条条的,他往前逼近了一步,“再推辞我就不客气了。”
顾梅清自动把这句话的意思理解成别给脸不要脸,孟衔章站在他面前有些挡光,他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