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孟衔章回过神,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也未见松懈。

“嗯?”

他自嘲地笑了笑:“提笔忘言。之前种种设想,此时都觉得徒有其表,又觉几字之言过分单薄。于我而言,婚书不是凭证,写下婚书,便是立下你我一生的誓言。”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多少大道理都藏在简单的话语里。单薄的是文字,不是爱,带着爱意的文字,千金我也不换。”顾梅清从孟衔章手中拿过毛笔,悬腕纸上,毫不犹豫地写下两行小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重新蘸了墨,把毛笔递给孟衔章,“我已经给先生打了样,先生想写什么只管写便是。”

孟衔章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毛笔。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末尾分别写下两个人的名字,这纸婚书就算写成了。桌上两人的左手十指交握,拇指上的玉扳指和食指上的翡翠戒指磕碰出一声轻响。

春宵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花漏。

好腻歪啊这俩人(握拳.jpg

最后一段出自桃花扇眠香

第39章 寻梦

这一切都结束,便真正是今天的重头戏了。

喜烛滚落一行行红泪,灯火摇曳。

孟衔章倒了交杯酒,两人交臂饮了,眼睛都毫不掩饰地瞧着对方,酒杯放下,眼神里蕴着的那团火也跟着燎烧起来了。

这是顾梅清今儿喝的唯一一杯酒,虽然不至于醉,但因为酒量太浅,杯酒下肚,双颊就酡红起来,那双眼也含羞带怯地泛着盈盈水意。

孟衔章原来还不觉得醉,看到顾梅清如此情态,呼吸登时重了几分。

他急不可耐地要吻上去,被顾梅清捂住了嘴。

“先生,我给你唱戏呀?”他声音绵软,带了些唱戏时才会有的吴侬腔调,好像已经入了戏似的。

孟衔章捏捏他发热的脸,手指已经摸上了他长衫的盘扣。

“改日再唱,正事要紧。”

“不成。”顾梅清摁住他的手,“就现在唱,有一整夜的时间呢,不差这一会。”

“一整夜?”孟衔章哑然笑了,不知道该夸他太太可爱还是笑他不自量力,“之前说操够本,刚两回就哭唧唧地不肯让我碰,又开始豪言壮语了?”

他坐在床边双手向后撑着,军装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露出麦色胸膛,长腿一支,军靴平整地包裹住裤管,俊得人腿软。

“我今儿指定行。”顾梅清红着脸辩驳,“先生等我一下。”

他小跑去了屏风后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孟衔章心不在焉地问:“嘛呢这是?还要扮上相啊。”

言语间顾梅清探头看他,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环着莹白的双臂有些拘谨。

“我穿这件给先生唱。”

孟衔章脸上的随意退去,目光幽深起来。

他就说为什么早上顾梅清要避开他去屏风后头穿喜服,两人都亲热过多少回了,合着说顾梅清是在里头穿了件旗袍,就等着晚上这一出呢!

顾梅清款步走到孟衔章面前,手指拈起翻转,再看过来已经是杜丽娘的神态。

“最撩人春色是今朝,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元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牡丹亭每一出戏都是经典,但要是论最最经典的,还要是游园和惊梦。寻梦这一出戏,顾梅清已经很久很久没唱过了。

他说牡丹亭以后只唱给他的先生听,而这出寻梦,他想在大喜的日子唱给他。

孟衔章又何尝不是他的一场梦呢?如今他寻到了、抓住了,无论是梦境还是清醒,他身边都有孟衔章的身影。

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