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海道:“张岳柏和以前一样,正常念书,跟周家小少爷玩得好。张岱松……也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孟衔章皱起眉头,“他还在赌?要我说赌徒就是没皮没脸,就该把他手剁了。”
“嗐,赌瘾沾上容易戒了难。您和顾先生的事见报,宝局知道他是顾先生的大哥,自然被奉为坐上宾,他就去得更勤了。不过,盯梢的人倒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最近四九城来了个英国商人,好像在私下倒腾大烟。”
“去查仔细了,别打草惊蛇,让人盯紧了,把他的下家都查出来一网打尽。”孟衔章神情狠戾,“三令五申地强调,抓了一批人也没用,我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还敢在四九城倒腾大烟。”
他琢磨了一会,“这糟心事不用告诉梅儿,让人盯着张岱松。他爱怎么赌怎么赌,还不上钱是卸胳膊还是卸腿都不用管,他要是和咱家攀关系,一概不用搭理。”
佟海应下,“是,少帅。”
顾梅清到鼎肆茶楼和张岳柏见了面,谈话算不得好也不能说不好。
张岳柏一惯是这样的,认错积极,诚心未必,而且心性不定,容易被人牵着走。
顾梅清六岁到了师父家,一直把师父一家当亲人,但说句不好听的,毕竟不是亲兄弟,师父买他回来也不是当儿子养。
这几年种种累积在一起,赌博成瘾的大哥,说话伤人的小弟,还要赚钱养家,顾梅清已经很疲惫了,张岱松那件事更是差点把他压垮。
天大的恩情也经不起这么消磨。
师父希望张岳柏念书,他会供张岳柏念完中学,张岳柏要是能通过大学的考试,他也会继续供,但再之后的路就和他无关了。
顾梅清回过神,恰巧看到街边一家店铺,他连忙开口:“宋副官,麻烦停一下车。”
宋虎在街边停靠,“顾先生要买什么?我替您去。”
“不用,就这么几步路,我自个儿去就成。”顾梅清紧了紧围脖,开门下了车。
街边有家炒货铺子,孟衔章偶然提了一嘴想吃糖炒板栗,顾梅清打算买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