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并且为了毫不功利的付出而感到快乐。
“好,这时候起。”傅苔岑带着他的手往上一扬,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夏赊雨使出的力量一下就落了空,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后连连倒退,几乎完全靠在傅苔岑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太阳刺得人什么都看不清,汗水把眼睫都打湿了,他好像只能看到傅苔岑带着汗意的利落的下颌线,听到两个人同频共振的心跳。
“快,去拿网,这鱼块头可不小!”
等夏赊雨拿了工具回来,在傅苔岑的指导下,大鱼顺利入桶,在水里仍然激烈扇动着尾鳍,掀起一阵阵水花。
傅苔岑擦了一把汗,开玩笑道:“完蛋,我要搭帐篷了。”
可夏赊雨正在兴头上,并不想计较这个,大方道:“我没那么小气,我可以帮忙。”
在水温升到最高点之前,傅苔岑开始收拾东西,水温过高的时候,钓鱼也很难有所收获。于是傅苔岑见好就收,两个人也早已饥肠辘辘,立刻带着鱼去敲当地人的门。
一个维吾尔族人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说明费用后,他带着鱼去了后厨的灶台。两个人就在屋子里面等,不过一会就闻到柴火热烈的烟熏气,很快又飘来鱼的香气。
夏赊雨好奇地观赏着屋子里古朴的陈设和墙壁上挂的五彩斑斓的毛皮,最后停在一个树桩做的边柜前,打量着上面摆放的钱币。
“这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
傅苔岑也凑过来仔仔细细看:“是枚古董币,应该是建国前后,钱币没统一的时候当地流通的一枚旧版币,放到拍卖场上其实能卖点钱,不过当地人都觉得不值钱,随便乱放。”
夏赊雨啧了声,觉得很有些暴殄天物。
傅苔岑笑了笑:“这边经济相对落后,文化也不怎么流通,因此不少好东西得以保存下来。明天我要去拜访一个前辈,家里就有不少涨见识的东西。”
“你的朋友?”
“准确来说,是我爸的朋友。”
一谈到傅苔岑的家庭,话题又有些尴尬。好在这时候鱼出锅了,帘子一掀,连锅一并端出来往面前一放,本来鱼汤就够鲜,里面好像还放了点当地人自己做的香料,香得人眼睛都湿了。
“好像没有餐具。”夏赊雨说着往后厨走,“我去拿。”
傅苔岑刚要坐下,发现椅子不算干净,积累了一些干涸的油污,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知道夏赊雨有点儿洁癖,怕他受不了,于是用纸巾把桌椅仔细擦了一遍。
过了一会夏赊雨回来了,他也没特意表现什么,只是看夏赊雨盯着椅子瞥了一眼,觉得能接受,就坐下了,心里莫名其妙松快了一下,又好像有点愉悦。
这感受也挺久违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和夏赊雨出来,傅苔岑有时候感觉自己突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带人钓鱼,给人讲自己写稿的经历,像开屏的孔雀,尽做一些傻里傻气的事情。
之后就是两个人狼吞虎咽、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