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迁往戴河行宫的日程到底是提了上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与此同时,这段期间敬帝也没再踏足垂芳殿。
楚既明则因为之前又一次试图逃跑,而被重新禁足,不准走出垂芳殿。
两人再见面,已经又是半月之后,敬帝准备迁宫的前一晚上。
是楚既明主动求见的。
敬帝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最近他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肚皮里小家伙的存在,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只是每次小家伙动一下,他都要惊得坐直起身,半晌不敢动弹,颇有些战战兢兢,几次下来,他觉得自己精神都有些紧张了。
而孕期反应也开始明显起来,他变得越发嗜睡,到夜里却睡得不是很好,因为腰腿酸胀,他又时刻绷着弦,怕自己动作不慎压到腹里的小东西。这些不舒服的感觉,也令他心情变得很坏,比之前还要阴晴不定,更加耗费精力。
敬帝正是很疲倦,听得楚既明想要见他,的确是没有料到,愣了片刻,倒也没拦着,让人去领他进来。
只等人的这么一小片刻,他就有些撑不住地闭了会儿眼睛。
楚既明进来的时候,敬帝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一手撑额,半点着头,几乎是要睡着了。
楚既明站在龙椅之下,不远不近地看着他,见他微垂着头,闭着眼睛,脸色显然比平时要苍白,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一时站在原地,那瞬间心里莫名一滞,说不好是什么心情。
这个盹儿打得不久,当手臂支撑不住额头的时候,敬帝脑袋往下一滑,陡然间的失重,就足以让浅眠的敬帝惊醒了。
敬帝几乎是瞬间睁眼,目中茫然甚至还没褪干净,脸上已经露出阴沉警惕之色,就像他平时的那样,瞬间将自己武装到滴水不漏。
然后他看见了楚既明,后者神色似有些微妙,夹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敬帝清醒过来,也不想去探究对方什么情绪,只面无表情地,问:“何事求见?”
他语气冷淡,又高高在上,活像在问一个男宠。
楚既明方才那点道不明的思绪瞬间消散不见,他一皱眉,直截了当道:“你要搬去行宫?”
敬帝要去行宫的事,是以圣旨昭告了朝臣的,虽说楚既明被禁足,但毕竟在宫里,听到消息也不足为奇。
敬帝嗯了一声,态度很漫不经心。
楚既明见他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又勉强忍住了,问:“怎么突然要搬过去?”
敬帝有些不耐烦了,道:“你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垂芳殿里禁足,跑来就是要问孤这个?”
楚既明却不依不饶,脸色有些难看地,问:“你生了什么病,怎么就到了要迁宫休养的程度?”
若非知道这人恨他入骨,敬帝都要以为这人是在关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