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军自十七岁便戍守边疆,与那西辽狗贼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仗,陛下亲封他为平西大将军,你竟敢对将军出言不逊,简直是找死!”
一般这种时候,双方的主子多少会来一句“放肆”,以缓解尴尬,但这宋泯之显然并不准备阻止。
主位上的萧聿珩更是偏开眼神,优哉悠哉地端起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长风见状,说话底气更足了:
“大将军怎么了?再大的将军能大的过王爷?再说了,你们军营所在地皆是四方城范围,有多少次依赖我们王爷的补给才得以维系,如今竟这般失礼,简直是白眼狼,那些粮草真是不如喂了狗!”
“你……”副将气得眼都红了,宋泯之却是抬了抬手,“不得无礼。”
终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加上真相未明,宋泯之不愿将关系弄得太僵,于是缓和了神色,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高声道:“末将宋泯之,叩见成王殿下!”
黑鹰军将士们见状,亦是整齐划一地跪拜下去,呼声震天:
“拜见成王殿下!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须臾,萧聿珩才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换上一副微笑脸庞。
“宋将军真是见外,你与本王之间,何须如此拘礼呢?快快请起!来人,给宋将军赐座!”
宋泯之闻言,嘴角猛地抽搐几下,起了身,“谢王爷!”
入座后,宝珠欲来看茶,宋泯之却扬手拒绝。
“王爷,末将便不拐弯抹角了。数日前,舍弟前来四方城游历,不料竟在暖香阁内遭遇不幸。他身体素来健壮,亦无病痛侵扰,如今竟落得油尽灯枯、客死异乡的下场。暖香阁是王爷的地盘,还望王爷给末将一个说法!”
萧聿珩轻啜一口茶,“宋将军,宋世子才去不久,你心中定然悲痛万分,本王亦能体会一二。只是宋世子他生性风流,常沉溺于欢场之中,不愿节欲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记得前几日,世子与本王宴饮时,本王也曾好意相劝,世间乐事虽好,却也需适度,否则恐伤身。怎料世子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却因房事过度,竟至油尽灯枯,英年早逝,本王亦是惋惜啊!”
见萧聿珩如此态度,宋泯之有些急眼:
“什么房事过度?他死时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双眼深陷,全身皮肤苍白无比,定是有人毒害!”
“哦?”
萧聿珩故作惊诧:“竟有这等事?宋将军可是已命人验尸,或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证据……末将的确是没有确凿证据,但末将在暖香阁搜到了此物!”
宋泯之目光凛然,于怀中取出一枚木质腰牌。
萧聿珩一眼就看出那是影卫司的腰牌,广袖中的手指蜷了蜷,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吩咐:“长风,呈上来。”
影卫司司长的腰牌是黑玉所制,所以那腰牌不可能是沈二的。
但不管是谁的,他们终究是让人揪住了小尾巴,宋泯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长风抿了抿唇,接过腰牌,呈到萧聿珩面前,小声道:“王爷,是白云飞。”
“知道了。”
萧聿珩拿着腰牌翻看了几下,随即朗笑一声丢到了一边。
“看来暖香阁的美人儿当真绝色倾城,就连本王府上的影卫也为之倾倒。”
“王爷,你这是何意?”宋泯之皱起眉头,目光中隐隐透出杀意。
“何意?”
萧聿珩敛了笑容,“若宋将军对世子的死因存疑,自当报与官府,由地方父母官安排验尸协查办理。可你非但不报官,反而仅凭一枚腰牌,明里暗里想将世子之死算在我成王府头上,如此栽赃,岂非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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