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相较于你分给我的三分之一家财，这百十两月俸的确有些不够看。”

萧聿珩忍俊不禁，“小财迷，快些吃饭，稍后这场仗打赢了，什么都是你的。”

江大回到晚媚的寝殿时，她早已换上一身作战服，在放行李的箱子中寻找着什么。

“你还是想帮他？”

晚媚听到身后的声音，手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翻找。

“怎么会？”

她从箱子深处找出一个红色小木匣，转过身，递到江大手中。

“你曾说过，要带我走，去南诏，去北楚，去西辽，去东阳，去隐居深山，如今可还作数？”

看着晚媚认真的眼神，江大的眼中蓦地泛起亮光。

“当然作数，你……”

他眼中盛满不可置信与期待，却还是不敢开口问。

终是晚媚上前一步，看着他笑起，“那我们走吧，就今日。”

江大喜不自胜，惊诧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红着眼哽咽道：“好。”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晚媚的肩膀，见她没有拒绝，才将人轻轻拥在怀里。

“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晚媚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明明笑着，眼中却是不可自抑的悲伤。

“知道，我都知道的。”

她缓缓起身，打开他手中的木盒，露出鸡血玉做的私章。

“我在朱雀大街那家瑞通宝号存了些银钱，还有黑色曼陀罗做的解药，也放在那里，你现在就去取，取来我们就走。”

江大闻言，当即面露疑虑，“我们一起去取，不行吗？”

“当然不行！”

晚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切。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

“若我们离开，陛下和太子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到时，到处都是追兵，我们再想取也取不出来了。”

“那便不要这银钱。”

“那更不行了。”晚媚皱眉，“我只有那一颗解药，若不取，再要找黑色曼陀罗就难了，更何况……”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银两是我给自己攒的嫁妆，理应要给你的。”

嫁妆……

江大一噎，脸颊涨得通红。

“晚媚，我……你的意思是，你想嫁给我？”

晚媚噗嗤一笑，“对啊，不过……你要是嫌弃就算了。”

“不，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我怎么会嫌弃……”

江大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好，想解释，偏偏舌头又不听话地开始打结。

晚媚见他那副模样，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那你告诉我，现在可以去取银子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江大接过私章，揣到怀里，“那你在寝殿等我，我一个时辰，哦不，半个多时辰，我就能回来！”

“好。”

晚媚笑呵呵地应着，直到江大出了门，她才敛起笑容，坐到梳妆台前。

镜中人芙蓉柳眉，却泪眼婆娑。

许久之后，才重新施了淡妆，戴上那支青梅发簪，拿起桌上长剑，走出门去。

宝华殿外，黑云压顶。

千余禁军环伺，将殿外围得密不透风。

萧烨坐着素舆推门而入，大老远就闻到阵阵麝香之气。

甜腥、湿热。

是长久纵欲之后才会有的，糜乱的味道。

一阵嘤咛喘息传来，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行至祁元帝床前，他望着面前一拱一拱的被窝，酣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