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扭扭捏捏,却任由他低头凑近,含住她的唇。

直到她余光瞥见殿门口那一竖排正在姨母笑的脑袋瓜。

宝珠个子最小,扒着门框探出头来偷看,程似锦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扒着门框,将脑袋搁在她上面,在往上就是江柔和长风。

不止他们四个,就连端茶倒水的宫女和长春宫门口的禁军也抻着脖子瞪着眼睛往这边瞧。

沈月羞得老脸一红,一把将萧聿珩推出老远。

萧聿珩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噘着嘴又要凑过来,沈月只好用力扭过他的身子,看向殿门。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单纯地想看亲嘴儿,什么找男人啊、大狗狗啊都没听到,没听到哈!”

“……”

萧聿珩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佯装镇定。

“那什么,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江柔也催着身旁的三人离开,“对对对,你们赶紧撤,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

江柔冷笑一声,“有人给阿珩送了重礼,咱们得回礼啊!”

承欢殿外,晚媚捧着刚从御花园摘的牡丹,慢悠悠地往回走。

江大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看一眼。

太子重伤在身,祁元帝又无暇召见,她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人也长了两斤肉,不似前几日那般孱弱。

晚媚突然停下脚步,“今日承乾殿的事有你的份儿?”

江大依然低着头,没有回话。

“吃里扒外!”

晚媚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萧聿珩因何畏寒,但这次你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应该不会再追究你叛逃之罪。”

江大勾唇,“谢姑姑关心。”

“……谁关心你了?”

江大笑而不语,不是关心吗?单说没保住幽冥殿这件事,她就可以杀他几十次。

可她也只是罚他跪了两天,连吃食也不曾短少一顿。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年他八岁,她十三。

他被养父打得半死,丢出门外,是她给了他两个烧饼,又趁着养父熟睡,将他杀了。

她说,“跟我走,保你不再挨饿。”

他信了,跟她回到了京城。

虽然她在宫里,他在宫外,但她说话算数,真的再也没让她挨过饿。

又过了好多年,他才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个人,那人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听人说,这叫青梅竹马。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人与他同岁,若那人与晚媚算青梅竹马,那他和晚媚也算。

思绪正放飞着,就看见夕阳中,江柔的銮驾自远处缓缓而来。

晚媚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跪地行礼,自己也福了福身,“见过柔太妃娘娘。”

“嗯。”

江柔冷冷地睨她一眼,又在瞥见她怀中的花时缓了脸色。

“这花儿倒是衬你。”

晚媚愣了一下,下意识思忖江柔是不是在变着法的讥讽她。

“娘娘谬赞。这花儿……臣妾只是摘来玩玩的,牡丹高贵,而臣妾满身污泥,实在配不上它。”

经过这么些事,晚媚早已失去了斗志,也懒得同谁勾心斗角,所以她这话是真心的。

江柔听了却冷哼一声。

“它再高贵,也是一朵破花,如何与人相提并论!”

晚媚一噎,没再说话。

江柔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抬眼示意銮驾继续向前。

经过晚媚身边时,她又道:“哀家刚才的意思是,只要你不作妖,还挺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