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海棠花开得正盛。
沈月踏过屋顶,踩上树梢,果然看到亭中有一道淡粉色身影在等待。
再看另一边,萧聿珩身着一袭月色蟒袍,大步流星地走来,那样子,看起来还有点着急。
“还说不会再单独见她,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沈月气得踹了下树枝,下意识想走,却又对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好奇的紧,只好自虐般找了根树杈坐下偷听。
树枝轻晃,海棠花瓣翩然而落,簌簌如雪。
萧聿珩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树梢,偷偷弯起唇角,却又在到达亭中时恢复了冷淡疏离的模样。
“曹姑娘,久等了。”
“无妨。”曹颂仪恭敬地福了福身,才坐到萧聿珩对面,“曹府的事,王爷都知道了吧?”
萧聿珩作遗憾状:“听说了,还请曹姑娘节哀。”
“那王爷就没有什么话要对颂仪说吗?”
曹颂仪看着萧聿珩,眼中饱含情意与期待,就连沈月看了也要直呼一声感动。
萧聿珩却尬了一下,说:“曹相爷的丧事若有需要帮忙的,本王定当协助。”
“那倒不用,昨日我已将爹下葬了。”
“……这么快?”
萧聿珩显然很惊讶,沈月却并不意外。
那日,曹鹤立为了活命,差点亲手杀了曹颂仪,曹颂仪肯为他收尸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曹颂仪摇了摇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愈发楚楚可怜。
“曹家没了顶梁柱,家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陛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赏了些东西作为补偿,可母亲与姨娘们都骄奢惯了,那些钱想必用不了多久……”
萧聿珩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二话不说,从袖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放到石桌上。
“由奢入俭的确不易,这些你且收下吧。”
曹颂仪虽然无辜,但她毕竟是仇人之女,他留下她的命已是仁慈,两千两,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违心了。
说实话,若不是从她家抢了几箱财宝,这两千两他都不愿意出。
“王爷这是何意?”
曹颂仪面露不解,“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向你开口要银两?”
萧聿珩一噎,“曹姑娘误会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那要不然,本王为你安排一个教书的差事?”
“不必了,颂仪体力不济,教不了书,旁的差事也一样。”
曹颂仪看着萧聿珩,咬了咬唇。
“王爷,颂仪想要什么,你当真不知晓吗?”
树上的沈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直接说想让他娶你,照顾你一辈子得了呗!
“咳,曹姑娘。”
萧聿珩语气微沉,面色也冷了些。
“实不相瞒,本王已心有所属,还望姑娘莫再挂念。”
“心有所属?”曹颂仪显然不信。
萧聿珩回京多日以来,她并未见到他身旁有别的女子,唯一能近他身的,也只有那个小侍卫而已。
侍卫?
总不可能是他吧?他可是男子!
曹颂仪心下一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凤表龙姿、清雅矜贵的萧聿珩同断袖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王爷,那人是谁?”她急切地问。
“你我十岁初识,一起在翰林院读过书,姜尚书的大公子戏耍于我,将我骗到枯井中,是你独自将我救了上来,为此你的手臂还流了好多血。难道,你都忘了吗?”
“……”
萧聿珩下意识朝着海棠树看了一眼。
这曹颂仪真是的,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