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金吾卫,走到无人的角落,她脚尖一点,嗖地蹿起丈余高,稳稳落在房顶之上。
顺着记忆,她找到江柔和祁元帝说话的位置,揭开一片瓦。
此时前殿只剩下两人,江柔歪在主位一侧,慢悠悠地喝茶,祁元帝则坐在小桌对面的位置,粗糙的大手试图覆上江柔的玉指。
“柔柔,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光彩照人,不像朕,都老了。”
沈月大惊。
柔柔?
叫的这么亲,难不成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
怪不得江柔不行礼,祁元帝也不生气,怪不得萧聿珩让他去捉什么黄蟾蜍,敢情这儿真的有一只黄色的癞蛤蟆!
她心中气愤不已,却也忍不住想,先帝和江柔年纪差这么多,相对而言,祁元帝和她的年岁更加相当……
萧聿珩到底是谁的儿子?
殿内,江柔纤手一抬,轻飘飘地躲开祁元帝的触碰,冷嗤道:“陛下不妨有话直说。”
祁元帝也不恼,提起茶壶为她续上,“听说昨日宁妃惹你生气了?”
“谈不上,若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惹哀家生气,哀家早就气死了!”
“柔柔说得对。”
祁元帝笑眯眯的,“你当知道,宁妃是平阳侯的胞妹,前些日子十七因为一些公事杀了她大侄子,她气不过,所以才会来你这里胡闹,你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呵!”江柔不屑地睨他一眼。
想不到吧?她二侄子也是我儿杀的。
“那宁妃是个怂的,若不是晚媚从中挑拨,她敢来我长春宫胡闹?她口中所言字字句句皆暗指老娘承你萧聿礼的雨露恩泽,说什么陛下对后宫所有妃嫔的宠爱也不及太妃万分之一,老娘只撕烂她的嘴算是便宜她了!”
“是是是,柔柔即便杀了她,也是她咎由自取,朕回去便命人将她的嘴缝了,丢进冷宫!”
说到这里,祁元帝喉结微动,深叹一口气。
“柔柔,朕已多年没有从你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其实那宁妃所言不虚,这些年,朕一直在想着你……”
屋顶上,沈月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还好,祁元帝的后半句让她稍稍放了心:
“朕甚至不止一次地来到长春宫,想强要了你,可不知为何,每每来你宫中,朕都浑身乏力,欲举而不能,甚至到后来,朕一见到你就……心生惧怕。”
江柔没有回话,但沈月分明看到了她不屑的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江柔师承药王周癫,若想配一些令人不举的药或者香料,怕是比喘气还容易。
如此看来,祁元帝的确对江柔存过非分之想,只是多年以来,江柔一直借药物自保,他未能得逞罢了。
“朕有时会想,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裴忌……”
“够了,萧聿礼!”
江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祁元帝。
“老娘不想搭理你,你还来劲了?你真当你胯下那二两肉谁都稀罕?当年你把老娘抢到东宫,火烧桃林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你永远也得不到老娘的心!”
“身为帝王,不好好治你的天下,三天两头往一个太妃宫里跑,你当老娘和你的晚贵妃一样,伺候完老子伺候儿子吗?”
“不装了?”祁元帝冷笑一声。
“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还在想着那人?只可惜,他早已变成赤眼白毛怪,受万箭穿心,被乱葬岗的野狗啃食得渣都不剩!”
房顶上的沈月听到这话,差点惊掉下巴。
赤眼白毛怪?他指的是……当年的护国大将军裴忌?
萧聿珩出生时自带寒毒,据沈月分析,这毒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