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蔚川没关注到傅晚舟和顾潮安之间的冲突,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顾潮安口中的“喜欢”两个字上了。
原来顾潮安真的喜欢他?可他不是说自己不是gay么?他应该不喜欢男人的吧。
余蔚川瞬息万变的表情被顾潮安看在眼里,顾潮安盯着人看了一会,他想不通余蔚川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不过既然要说,那就都说开了吧。
他问:“你在想什么?”
余蔚川原本就心不在焉,听到顾潮安问,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说了出来:“您不是说您不喜欢男人么,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宁愿怀疑顾潮安所说“喜欢”的真实性,也不会怀疑他听到的那句“我不是gay”。
顾潮安眼里的怪异更加明显,很久远的记忆残片倏然又在脑子里清晰起来。
顾大教授从高中起就追求者无数,但男性却寥寥无几,跟他表白的印象中就那么一个,还是他恩师的儿子。
顾潮安记得很清楚,他拒绝的时候说的是“我不是gay”而不是“我不喜欢男人”,这其中的差别大了。
“余蔚川,要不是看在你还要重写实验方案的份儿上,我一定给你报一个语言班。”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顾潮安这么冷淡的人都几乎要让余蔚川气笑了:“我喜欢谁,我会喜欢谁,我能喜欢谁,这无关于我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只关乎我喜欢的人是男是女。”
沉默,良久的沉默。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余蔚川沉浸在顾潮安的那一句“我不是gay”里,却忽略了,从来没有为别人甚至自己破过例的顾潮安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既定的规则。
小青年瞪着眼睛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细弱蚊蝇的“顾潮安,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当着你的面说出这句话了呢。”
顾潮安心头一软,不愿追究小家伙胆大包天对他直呼其名的过错,身随心动,他不甚娴熟地伸出手摸了摸余蔚川柔软的发顶。
“乖。”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蔚川的错觉,他总觉得顾潮安吐字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小青年在恃宠生娇这件事上天赋异禀,见顾潮安心情不错,脸上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师,看在学生这么喜欢您的份儿上,您就免了那十下加罚呗。”
他不敢太过分,只敢求顾潮安免了给他的十下加罚。
余蔚川目的明确,直奔主题,能少挨一下是一下,professor的打真的不好挨。
“好。”顾潮安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这下轮到余蔚川愣住了,他没想到顾潮安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不会是在给他挖坑等着他自己跳进去吧……
傅晚舟看向自家笨弟弟的眼神带着怜悯,作为dom的顾潮安最忌讳的就是求饶,但凡求饶,重则加罚,轻则也得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顾潮安用手中教鞭抬起余蔚川的下巴:“你所陈述的三条错处我认可了。”
“第一错,心不在焉,罚你左右手各二十戒尺,共计四十戒尺,认吗?”
进入训诫状态的顾潮安周身冷肃的气质较之之前更盛,漆黑如老墨的眸子落在余蔚川身上像深不可测的川水,使后者收敛了笑容,惶恐地开始反思着自己的错误。
说实话,一张无关紧要的实验报告而已,四十戒尺委实重了些。
但余蔚川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是他该犯的错。
何况professor定下的惩罚和数目,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不会伤害他,又足够让他长记性。
近十年的相处,他们之间不缺少信任,余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