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咬着叉子，咀嚼着嘴里的青菜，不切实际地幻想。

顾深看余蔚川吃的差不多了，安排人将餐具撤了下去，公事公办地对余蔚川道:“小少爷，家主吩咐在您用完午餐后，帮您给身上的伤上药。”

余蔚川其实还没吃饱，但顾家的规矩就是这样，除聚餐宴会外，日常餐饮不得超过四十五分钟。

还有就是顾深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余蔚川吃饭的规矩。挑挑拣拣不说，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吃，问题在于他挑拣完了之后也不吃，拿筷子戳来戳去，平白糟践东西。

余蔚川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漂亮澄澈的眼珠打了个转，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小心思似的:“顾深哥哥，您今天为什么过来啊。”

顾深淡淡瞄他一眼，留守儿童拐着弯地问家长行踪么……倒也不是不能说，如果三言两语就能让余蔚川安分下来乖乖配合他上药的话。

“先上药。”

潜台词就是上完了药会告诉他老师和哥哥的下落。

余蔚川“嘿嘿”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听你的，顾深哥哥。”

余蔚川领着顾深回了自己房间，傅晚舟和顾潮安都不在家，他去调教室里磨洋工折腾自己给谁看？

即便调教室那个笼子里铺的毯子再软，睡久了还是会硌的难受。

很多事顾潮安都没有交代，顾深完全可以自作主张。

小少爷哭起来没完没了，让人心烦，只要不让他哭，像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顾深自然乐得顺着他。

余蔚川身上的痕迹多种多样，需要上的药膏也不止一种，这些顾潮安倒是交代他了。

然而当余蔚川脱掉睡衣，裸露出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的胴体，顾深还是没忍住剜了他一眼:“你怎么惹顾潮安了？”

“顾深哥哥，你也觉得我老师太过分了，是不是？”余蔚川哭丧着脸，顾潮安亲自调配的药膏效果好是好，就是味道不太好，而且上身之后会有种灼痛感。

“家主既然这样做，必定事出有因。”

顾深坚定不移地站在顾潮安这一边，作为顾潮安的心腹，替他打理顾家这么多年，想给他挖坑，余蔚川多少还是嫩了些。

小少爷满脸幽怨，嘟囔着嘴抱怨道:“就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我看这个家里是没什么疼我了……”

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语气，顾深当然不当回事:“你不做错事，当然就不会总受罚翻身。”

余蔚川气恼了，拿毛毯蒙住自己的头，无论如何不肯见人。

顾深去抢他的毛毯，他肿成猪蹄的两只手不好用力，就跟个毛毛虫似的拿胳膊搂着。

顾深无语，行吧，搂着就搂着，反正脸上又没伤。

给余蔚川推完药膏，顾深起身就要走，余蔚川一把掀开毛毯，揪住顾深的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他:“顾深哥哥，你还没告诉我老师和哥哥他们去哪了呢。”

“家主临时有些工作要处理，需要本人到场，傅总……约了托尼老师。”

“哦……”余蔚川垂眸，“哦”字的尾音拖的老长。

是装出来的失落，但可以以假乱真。

顾深摸了摸他的顶毛，安慰道:“傅总那边我不清楚，但是家主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就回来了，可以陪小少爷一起过圣诞节，说不定还会有圣诞节礼物。”

顾深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突然哄起来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哦……知道了，顾深哥哥，你出去吧，我穿件衣服，一会还要去实验室做个实验。”

顾深点了头，旋即退了出去，只是临出门时不放心，又补上一句:“有事记得叫我。”

“好啊……”余蔚川弯了眼睫，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