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教讶异,喃喃,“可我观宴门水域之中,并无煞芙蓉啊?”

“煞芙蓉,在我的体内,以我的灵力滋养生长。”宴如是斟酌着,一字一顿,“这也是为何,我能驾驭青龙。”

周围皆是一愣,略有哗然,交头接耳几句,很快噤声。

陆琼音也望过来,唇角笑意还维持着,面色却在慢慢沉下去,不知在想什么。

甚至御道那二位也不约而同露出怪异的神色。

众人心思诡谲,宴如是一概不知。

她少有心计,也不喜以心计揣测旁人。

宴如是知晓这是道致命伤,但她改不了。

倘若每一句的真假意图都要仔细揣度,那会多累?

又没有御道书生“断妄言”的能力,胡乱猜测自寻烦恼;不如将心思花在别的地方,毕竟这世上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但旁人显然不是这么觉得。

九州以宴门为中,仙家言谈自然也聚在宴门,待众人散去,宴如是踱在山道,周围深冬景致一片萧瑟,萧瑟之中,陆琼音站在树下,鞋履漫无目的地磨着几颗山道小石子,大抵是等候多时了。

这些日子宴如是与陆琼音交际更近,也愈发不懂她这个人。

她想要什么?她惧怕什么?

事实已很明晰,一切罪魁祸首皆是陆琼音,可她本人却好似对这一切毫无掩饰,坏人当得正大光明,坏事做得坦坦荡荡。

宴如是不是没想过直截了当杀了她。

只是魔修魔修,命门在魔纹,而“陆琼音”又显然不是她的真身,是披着别人皮囊的恶鬼,宴如是并不知晓她七寸几何。

浮屠城的事情,游扶桑当然了解得更清楚,可是

宴如是要如何去问?

师姐大概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了。

思及此,宴如是忽然很气馁,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她想要什么?在追逐什么?在固执什么?

她如愿回到正道上,却是以搞丢最重要的人为代价。

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