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她的日记手札,有些记得很糊涂,每日吃食,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种的什么果子什么花,如何去夏朝节祈愿,如何绣铃铛

游扶桑页页翻过,恍若在做一个美梦。

一个庚盈还在身边的美梦。

犹如,她并不是在翻簿子,而是在与庚盈面对面地交谈,她看着她,听着她,却再也不敢嫌她叽叽喳喳聒噪了。

“七月廿二,盂兰鬼节过后,我丢了好多根银针!啊!我真的很生气。”

“不行,太生气了,越想越生气!!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偷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

“八月初四。”

“我才从青鸾姐姐那里知道姓宴的身上有尊主的血契!尊主真的好不公平,把魔纹分享给她,我都没有呢!!我要哭啦!”

“要我说,这个宴如是一定用了什么伎俩,勾引尊主将血契扩散,缝成身后魔纹,到头来还是会供与正道!尊主也太不小心,魔纹就是魔修的命门,她居然把这个展露给一个正道人。我真的好着急啊!”

血契,除非宴如是全心全意、自愿展露,才会被旁人看到。

甚至是明知血契背叛的惩罚,是冒着死亡的威胁,亦要展露给旁人。

很恍然地,心里有一个声音对游扶桑说,难道你忘了吗?结血契前宴如是颈后那根银针也许就是想知道如何逼退银针,才故意刺上的。

毕竟她的下一步计划,是窃取庚盈那根隐藏记忆的银针啊。

宴如是,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她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敢说,姓宴的从进入浮屠的第一日,便从未放弃当正道的走狗。”

游扶桑翻动簿子,耳边似是响起庚盈那娇俏的声音,“要不然,尊主,你且看着正道会不会对你的魔纹下功夫就是了!”

35 ? 芳菲误尽

◎师姐,是我◎

“尊主, 你且看着正道会不会对你的魔纹下功夫就是了!”

魔纹。

其实在将魔纹复刻上宴如是身后时,游扶桑有犹豫过,是否要稍作改动, 毕竟宴如是正道敌细的身份是那样让人踌躇。

但她最终没有那么做。

因为她想信她。

“我知道, 但还是信你”

游扶桑沉着面色,自言自语, “以后不会了。”

可哪还有什么以后呢?

游扶桑恍然咳出一口鲜血, 身后魔纹灼烧不停。

砚台由桌案砸向地面,四分五裂,居然让游扶桑联想到古时临刑, 判官问斩的签子摔落身前,判官一字“斩”, 于是一颗头颅骨碌碌滚下来,死不瞑目。

游扶桑知晓此刻自己是功法反噬, 虽不至死,却比死了更难受。

有人大惊失色闯进殿内,大约是姜禧, 她极费力地扶起游扶桑, “尊主!尊主!尊主!!”

“好刺耳从前没发现,你居然也这样聒噪与庚盈差不太多了”

姜禧面上血色尽失:“尊主, 别说笑了!”

真是奇怪,游扶桑想,我也并非喜欢插科打诨的性格啊?缘何在此刻,忽然就与姜禧这么说了呢

游扶桑觉得一切实在混乱, 却耐不住胡思乱想。

她一面想:庚盈已经走了, 她万不能再撑不住了。一面又想:原来陆琼音那一掌浮屠恩怨, 真的使了全力, 按照魔纹勾画杀招

那便是宴如是供与了魔纹。

而血契约定了宴如是不可背叛。

如若背叛,遭致反噬,该是游扶桑此刻所受疼痛的千百倍。

游扶桑忽然很好奇,宴少主因血契反噬而日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