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要来捉我了?”周全一哂,“罢,我早料到有这样一天,这百年的平静是我偷来的。”
游扶桑:“你讲你知晓的一切告诉我们,我带你回浮屠,护你周全。”
“我可以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至于浮屠则不必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过时间早晚。若我入浮屠,她们多一个理由擒我,多一个理由诛你。”
再者,她也并不想去魔修聚集的地方,想想就渗人。
宴如是沉默许久,轻声问:“我想知道方妙诚与孤山的渊源,还有,玄镜的事情。”
“方妙诚是周蕴大娘子悬壶游历救下来的女子,之后跟着她回了孤山。那已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方妙诚之祸,一是与周二郎:约是随周蕴回孤山半年后,方妙诚与周二郎稍有情意,孤山老人对方妙诚的来历颇有微词,但二郎是铁了心,甚至自作主张敲定婚期,孤山老人也没法子,随了他了。怪的是,自打二人成亲,周二郎一病不起,再没在内宅之外见过他,反而方妙诚摇身一变,成了孤山上下活络主意的人。周二郎去了哪里?只知他在内宅荒废,孤山老人去看了几次,也只是摇头叹气。
“我是听闻,曾有侍者见过周二郎,有说他荒/淫无度不知其反,也有说他全身溃烂不堪,千疮百孔如有虫蛇啃噬!这太恐怖了!!这方妙诚也是个有心计的,彼时周聆尚小,周蕴无意夺权,周二郎久病缠身,方妙诚名正言顺接手了孤山老人拨给继承人的那些事项”
听到这里,宴如是先觉着不对劲:“都说周蕴悬壶济世有医仙之名,倘若她的弟弟久病缠身,她该知晓的呀?若是回来看看,应当会发现不对劲的”
周全摇了摇头,“怪也怪在这里。自方妙诚与周二郎成亲,周蕴未回过一次孤山,喜帖寄出去,从无回信。”
她稍顿,肃然道,“不止这成亲后的时日,甚至这几百年孤山皆不见周蕴的踪影周二郎病逝,孤山老人西去,她居然都未回来看一眼!若非江湖上常常有人提到她,说她又在某处得善心施救我都要怀疑是方妙诚对她做了什么,或杀害了她。”
“竟是这样”
周全:“再往后,孤山老人离世的?? 那日,方妙诚代周二郎接过孤山掌门印。又过了半月,周二郎一命呜呼。这孩子与母亲死期挨得这样近,任谁看了不奇怪?可这事儿真就不了了之了。这疑窦百年前人人都知晓的,可惜时过境迁,孤山侍者们被她换的换、杀的杀,都不知所踪。倘若你让我回孤山、倘若你让我回孤山,我兴许能找到一些证据唉,可惜,”周全闭上眼,惨痛状,“回不去了。”
宴如是又喃喃:“竟是这样。”
周全断断续续再道:“至于你关心的,宴掌门在玄镜里窥见的天机,你想,有什么是值得宴掌门舍命相护的呢?无非是她的女儿也就是你。为了女儿逆天改命,我是可以理解的。”
宴如是恍然瞪大眼睛:“你说是为了我?”
“只是猜测,”周全道,“毕竟世人皆知宴掌门爱女如命,不是吗?”
她抹一把额头,想到什么地摇头,“我早就觉得那面镜子就是个魔障窥视镜子的人都会被镜子杀害。孤山老人莫名西去,宴清绝遭此横祸窥得天机又如何呢?还不是要被这份窥视害死。如今孤山有人沐猴而冠,宴门”
周全没再说下去,宴如是却沉默良久。
她一直以为至少门派之变以前,孤山还是稳妥的,却不想百年金玉其外,它已经被鸠占鹊巢那么久。
那宴门又会如何呢?
无非是重蹈孤山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