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孤山那些人怎么怕自己不能坐享其成?

大抵吃干净她们血肉,还要吐上一口唾沫作清舌。

游扶桑似陷入了正道党争的泥潭。以她的身份想这些太滑稽。

她渐渐地明白了,这不是她该做、该想的事情,于是闭眼吐息,散去杂念。

宴如是与正道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浮屠令才是她最该着眼的东西。

游扶桑清了清脑海,走向床帏处。

她下定决心:眼下酉正,日影西斜,她为宴如是养伤,待到了亥时人定,她抽身,重新翻阅那些手札,势必找见浮屠令之秘辛。她只在宴如是身上花费两个时辰,此后一切回到正轨。

宫殿床榻,绫罗绸缎,躺着一个满面苍白的病人。

这个病人曾是她情同手足的师妹,眼下师妹落难,她救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默念三遍“仅此而已”,游扶桑运起功法,走到榻边。

榻上人却好似被惊动了,猛地一皱眉头,嘴里喃喃:“不”

“醒了?”

宴如是仍闭着眼,却说:“对不起”

原来不是醒,只是梦呓。

“你没有对不起谁,是她们对不起你。”游扶桑轻声道,“她们伤你毁你,害你弃你,言而无信小人之道,是她们对不起你。”

她扶起宴如是,手掌搭在她颈后,丝丝缕缕的魔气顺着血契纹路蜿蜒,逼退淤血,“是你身后的血契护住了你,我也以魔气为你疗伤。不过不必担心,这不会让你入魔的,等你清醒,是去是留,我不干涉,你自行决定。”宴如是应当是听不见的,游扶桑这么说不过是表明立场,也让自己安心。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

她将魔气化得很淡,一点一点推近,宴如是靠在她身前,皱着眉。“一开始会有些难受,因为你的身体在排斥魔气,”游扶桑说,“但血契会让你没那么难受唉,宴师妹,我也不知要怎么与你说了,把你和我们魔修的邪道过多联系在一起,你大抵是要不开心的,”反而正是宴如是听不见,游扶桑才最是话多,“也许周聆说得没错,是我在你身上下的血契让她们舍弃你了这么说来,是不是我对不起你呢?”

吃准了宴如是昏迷无法答复,游扶桑才展现最真实的姿态。她喜欢她,即便正邪不两立,她仍然喜欢她。

于是看那些伤口时,眼神从怜惜与心疼,又变成愠怒。

“是谁伤的你?方妙诚吗?”她俯身抱着她,低了眉目,温声道,“宴师妹,让我看一看你的记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