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阿娘告知。”宴如是便应下,大步流星向梦境外走去。宴清绝并未阻拦。
她走得匆忙,便未看见母亲匆匆闭上眼,抬起袖,擦去眼角的泪光。
不知身在梦几何,宴如是前去蓬莱山时,分明山色景致未曾变化,却让宴如是无端地感觉到一丝愁云惨淡。
不曾见到黑蛟将军,只与椿木长老匆匆一瞥,椿木长老的态度很是奇怪,咬定说游扶桑不在此处。
可宴如是分明感知到她的气息。
不待多想,只听蓬莱禁地又是一声龙吟,一条白龙乍现。原是龙女挣破了水牢禁锢。
游扶桑站在龙背,风尘仆仆,面容略显疲惫,带着一丝局促。
宴如是轻盈地跃起,落在龙背:“师姐。”
你都知道了?
游扶桑怔忡地看着她,想问却不敢问。
宴如是却也什么都未说,不追问,不问责,不过是捧过游扶桑的脸,指腹轻柔却坚定地,抚过她因疲惫而泛红的眼尾。
“师姐,你也很累了。”
“我”
游扶桑的睫毛微微颤动,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宴如是与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织,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捧住她的后颈,让她更近。唇先贴上她的眼角,再到面颊,小心翼翼下移,最终轻轻覆上游扶桑的双唇。起初是轻而温柔,试探地触碰,随即是深深地索取,仿若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唇紧紧贴着,呼吸交织,变得紊乱,湿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可她们都在颤抖。
某一刻,不知是谁先落泪了。
于是这吻带上了泪水的咸涩和未尽的话语。
谁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在对方的脸颊上,像划过一颗星。
没有人停下。
那么深的一个吻,直至吻到难以忍受,都不愿意退去。
直到呼吸纠缠成最后的告别,直到指尖的温度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游扶桑手指紧紧攥住宴如是的衣襟,指节发白,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可到底是,留不住什么了。
游扶桑只是听见她说:
“师姐,我会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题都城南庄》
可是口口声声说着都是命的宴清绝,也会为女儿拼搏一线生机(虽然失败了)
131 ? 陵(七)
◎城破◎
话音落下, 身前的人移形换影,如烟散去。
游扶桑连一句诀别都未说出口。
只有面上的清泪还温存,似一颗未落的晨露, 悬在她眼角的残梦中, 证明宴如是曾来过。
她说她爱她,如今却要去赴死。
“你怎么不去追?”龙女仍作龙身, 却静静问她。
游扶桑只道:“我追不回来。”
连她的母亲都留不住她。
龙女想了想, 于是道:“这宴清绝还真是废物。不过让她将女儿困住一日,她都做不到。如今姜禧已经将局面闹大,却未等到神格降罪椿木与王母真是最差的时刻了。”
游扶桑不曾答话。
只是想, 追不回来,留不住她, 困不住她
可也不能看着她去死。
她总要做些什么。
游扶桑的目光忽而下滑,来到骨龙的脊背上, “龙女,我有一个回到上重天的办法,你要不要与我一试?”
龙女道:“当然。只要你真的有胜算。”
游扶桑将双唇抿直, 牙关紧咬,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