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方将手握上刀柄,椿木洞察地说道:“不必试了,难道你没有看到庄玄的下场?”

椿木看向游扶桑:“庄玄的妖力是我赐予的,想收回自然是不难。她的命,你的命,皆是我重新为你们织就的,想要再次撕碎,更是容易。”

“所以,不要再无畏地白费力气。”

椿木将手一挥,天地变色,浩瀚的神力如潮水般涌来,将三人笼罩。龙女的身躯在这股力量下几近崩溃,化作龙身,游扶桑更是七窍都溢出血雾。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现下你们知晓了,这一切都是命数,是注定的清洗。那些恶鬼是播撒的火种,用来试探这方天地是否还有抵抗的力量。”椿木悲叹,“事实上,她们不再有机会了。”

她可怜地看向庄玄、龙女、游扶桑、青鸾四人,“你们也是。”

不再有机会了。

四人陷入蓬莱冰冷的牢狱。

牢中昏暗潮湿,四壁皆是冰冷的石墙,唯有高处一扇小窗透进几缕微弱的光。

庄玄盘腿坐在角落,背脊挺得笔直,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她心中自责,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众人。

青鸾靠在一旁,神色颓然,却仍强撑着安慰道:“庄玄城主,您别多想,这不是您的错”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已是心力交瘁。

龙女蜷缩在另一侧,龙身半显,白色的鳞片下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她咳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虚弱地抬起头,看向游扶桑,陡然说道:“扶桑,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宴清绝没有死。宴门后山水潭,常年栖息着一条青龙那便是宴清绝。几万年前,她抢走了我的龙鳞,于是有了化作龙身的本事。不过她的人身已经被岳枵彻底吞噬,所以她变不回人了。宴清绝肯定也不会看着宴如是独独去送死。这是我们的另一步棋。”

游扶桑闻言,神色一动,却又眉头紧锁:“可如今我们都被关在这里,并不知道宴清绝会怎么做。如果青龙也像你一样,一遇到椿木就龙鳞失色,没有战力,宴清绝就算再怎么想反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白白看着女儿死掉。”

龙女轻笑了一声,尽管虚弱,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虽然椿木对我们龙族的大妖确有血脉压制,但我输得这般惨烈,也另有一个原因:就在方才回到蓬莱,我意识到大事不妙,便将力量传给了姜禧我与她说,我们要转后策了。”

游扶桑一愣:“后策是什么?”

龙女沉吟片刻,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算了,想来姜禧已经去做了,那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不怕隔墙有耳。后策是软禁宴如是,使其无力救人,亦无自刎之机任椿木放出十二只鬼,让人间生灵涂炭。等世人都死尽,彻底死尽,也不需要再牺牲谁了。

“椿木是王母信徒中的佼佼者,她在人间修炼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才得以窥视上重天、窥探天机。

“虽然,这些恶鬼源于岳枵,但椿木护佑其最后十二只,又在此刻将它们放归人间其责任绝不轻巧,罪孽深重,她难辞其咎。王母曾说,这世间需要一次洗牌,椿木便依言而行。可惜啊,她终究未能参透天机,反倒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而这最终苦果,还是由椿木这老人去承担。”

游扶桑听罢,追问:“对宴如是只是囚禁?”

龙女道:“只是囚禁。”

游扶桑沉默片刻,忽冷嗤:“我看椿木非要世间死,而是要宴如是死!”

龙女不置可否,淡淡回应:“你不想宴如是死,而我只是不想椿木得逞。”

凭什么她们总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她们总将一切生杀冠以“命运”的名号?

其实在进入不周山的许久之后,龙女才想明白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