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鬼。食了人,唇更殷红,眼眸更漆黑,身上鬼气更重,说不出哪里变了,却分明更多几丝可怖的,令人不安的气息,像野地里靠着蚕食其它生命茁壮生长的曼陀罗,散发着不祥的香味。

食人的欲望是很难满足的,辟谷无用,除了人肉,其余再无味,她只能越食越多,每食一人,功力更深一层,是比什么功法都要快的。她开始认同岳枵。反正她本来也是这样的脾性,己身能变强的话,杀戮更多也无妨。

姜禧甚至想,倘若没有庚盈之死,她兜兜转转会去追随岳枵也说不定。只是与岳枵共事无意与虎谋皮,下场一定不好,如若可能,姜禧还要先下手为强。

姜禧对孟长言道:“你与游扶桑那些话、她的回答,摆明了暗里协议,你引她来窥探梼杌这个幕后黑手。龙女不是傻子,只是懒得与你计较;我不是傻子,所以更要与你计较。”姜禧步步紧逼,如毒蛇在逼近,又在笑,“你作宴门长老,与游扶桑本不熟稔,没有勾结的道理。游扶桑魔气已失,依靠宴如是供血而活,能力并不够看,没有勾结的必要。倘若敌人还是岳枵,那游扶桑尚有牵制的作用,现下嘛”

她勾了勾唇,周身鬼气就更深一些,似深不见底的黑洞,“孟长老,我实在想不出你与她勾结的缘由。”

孟长言只问:“这样放肆鬼气是生怕别人发觉不了吗?”

姜禧:“龙女在,她压着呢。”

宴门满山,只有煞芙蓉的清香。

孟长言摇了摇头。“倘若被发现了,定要让人觉得清都鬼灾之事与你有关。此次鬼市统共放跑一百九十八只恶鬼,个个都怀深仇大恨,杀心极重,进入清都屠杀的那只还仅是一只不成形的小鬼。这整件事儿虽是岳枵做的,可此刻她已死了,魂魄都找不到,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押一个人抵罪,将奈何桥边框下你生食岳枵的铜镜献与宴门主看,那是阎罗王的意思。”

姜禧原以为孟长言在宴如是面前明示姜禧又暗示龙女,不过是想拉拢游扶桑,好让里外多个帮手却不想她是真的想栽赃嫁祸于我!姜禧显然动了怒,一身鬼气顷刻扑倒孟婆:“孟长言,你这个三姓家奴,吃里扒外的贱种!”

鬼气直扑上前,带起裂帛的风声!孟长言堪堪避过,却因体弱失衡而踉跄退后,跌倒在案前。霎时桌椅尽乱,一屋狼藉。

姜禧不待她喘息,再度近身,抬膝击向孟长言前胸,孟长言手忙脚乱从案上拿起书卷,匆忙遮挡,顷刻,书卷破裂如雪飞散。

孟长言已是狼狈至极,口中却犹不肯让,冷冷勾起唇角,笑骂道:“总要有人死。姜禧,你作恶最多,死你一个,很值当。”

姜禧冷笑:“我看现下是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