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知她在玩笑,没在意,道:“说回姜禧。”
孟长言:“去查便是。”
宴如是却皱眉:“你们是已确认一切与她有关了?”
游扶桑:“鬼门关陷落之夜,姜禧出现在鬼市,很难说是巧合。就算到最后真是无关,鬼道之事,姜禧很是精通,多问也无妨。”
宴如是摇头:“她不会帮我们。”
在不周山,游扶桑未亲眼所见姜禧行事恶毒,却也略有耳闻。觉察宴如是眼里低落,游扶桑改口道:“那便不去求助姜禧了。”
“变得真快,”孟长言挑眉道,“可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
游扶桑摊开手:“想找总还有别处可找的,再者,仙首说得也没错,孟长言,你是不周山上被她杀得不够惨吗?为何还是对邪修那样放宽心呢,”她低下语气,十分可怜道,“仙首都说她不会帮我们了,孟长老,您请乖乖听话。”
孟长言翻她一个白眼,将铜镜放在腿上,手搭着木头轮椅,轮椅转了向,她对宴如是道:“既然如此,仙首,我便告辞了。”
成垒的卷轴后,宴如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孟长言离开了,木质的轮椅在地上擦出轻轻的声响,风送来木质的清香。孟长言走出掌门书居,随即有小道童上前搀扶,游扶桑的视线在她们的影子上逗留了一会儿,又落下,指尖拂过案上书卷,拎出一只巴掌大的纸人。
纸人本是死物,却在游扶桑的灵力下站了起来,随风拂动。
游扶桑对纸人指一指门外:“去跟她。”
小纸人飞起来,抱着游扶桑的手指,笨拙地点了点头,尔后离开。
游扶桑的灵气应不如孟长言,好在孟长言此刻负伤,灵力所剩无几,这纸人理应不会被发现。
或者说,要的便是被发现。
宴如是微微讶异:“师姐是怀疑她?”
游扶桑回道:“并非如此。这纸人,是她想让我带去的。”
“孟长老今日有些奇怪。起初我只当这是死里逃生大病初愈,较为疲惫,稍转了性子,后来我却发觉,她大概是想提示什么,却不敢说出来。”
孟长言那些话并非为了故弄玄虚,只是在提醒游扶桑谁是幕后黑手:这是一个你该认识,我却不能说出口的人。
那人与姜禧有关,也与她孟长言相联系。
在上巳灯节中,提醒游扶桑妖鬼应活捉之人是庄玄,说明庄玄早在鬼市之事上下了功夫。上巳灾祸前,姜禧前去过鬼市。孟长言提醒这一切有另一位幕后黑手,同时,孟长言意在引导她们先去查姜禧。
这三人都比游扶桑与宴如是更先觉察鬼市的灾变。
人人都有秘密,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而当这些秘密利益相勾,她们又可借此,合谋一张天罗地网。
她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她们指向之人究竟在蓬莱山里,还是人间之外?
孟长言回到长老居所。
未着烛光,窗外月影已经长了。山林之间冷雾弥漫,天地如罩银纱。
孟长言离开轮椅,试图站立起来,她捂着心口喘几分气,脆弱的双腿在打颤。薄雾弥漫的刹那,屋中,深幽的地面攀爬出一只骨龙的尾巴,森森地缠上她双腿,似乎是支撑她站了起来,却分明是桎梏,她缠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夜风吹过,屋中明灯亮出火光,不是烛火是鬼火。
龙女坐在窗棂上,瘦削的身影如一栏枯枝摇曳着,衣袂飘飘,似风卷絮。
甫一出现,寒气逼人,竟让初春时期的草木俱结了薄霜。的虫鸣骤然止息。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只小小的纸人。少顷,纸人被鬼火烧毁焚尽,化作齑粉,散在空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