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禧哼道:“陆琼音何等狡猾?何等会伪装?饕餮功法可让她继承记忆,带着那些记忆走一遭,性子也能学个七八成像。你难道忘了,陆琼音化作的庄玄也能将青鸾骗得团团转她们这么熟识尚且如此,你与黑蛟甚至从前素不相识,怎知她不是伪装?”
姜禧每说一句话,身子往游扶桑面前更近一步,教游扶桑连连后退,不得已用手抵住她肩膀:“这么激动做甚,吓死人了。”
姜禧气道:“你别和我插科打诨!”
游扶桑瞥她几许,心里不知拨了什么算盘,许久才道:“倘若黑蛟真的被替代了,椿木也会提醒我的。”
姜禧立即厌恶地摇头:“椿木那个老滑头,陆琼音就算站在我们之间了,她都不会提醒一句的!”她看着游扶桑怀里唐刀,干脆明抢,“这个什么天外陨铁,我劝你赶紧丢掉吧!多半是个和血骨牵机一样的东西,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游扶桑拍开她的手,护着唐刀,心疼地吹吹吹,“姜禧,你不要错怪好人”
“好人个鬼!游扶桑,倘若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把人定性为好人或坏人,那你真是白死一次了!”姜禧恨铁不成钢。
游扶桑不吸收魔气,转而去融合芙蓉神血,姜禧本就心怀芥蒂,觉得她与邪道二心,如今更是气愤。抬眼看见远处有人来了,姜禧这才打住,恨恨道:“等着瞧吧!什么黑蛟白蛟,我不会停止怀疑她的!”
说罢人跑了,跑之前狠狠白了游扶桑一眼。游扶桑无所谓地抱着唐刀,转头看见成渐月。视线对上,成渐月双眼一亮,走近,哄小孩似的问:“吵架啦?”
说话时抬起手,细心为游扶桑整理前襟的褶皱,像是娘亲会做的事情。
游扶桑紧闭了闭眼,咬咬牙再睁开,掩下眼底某种酸涩情绪,她抱着刀,闷闷道:“姜禧觉得黑蛟是陆琼音幻化来的。姨娘,你觉得呢?”
成渐月仿似觉得突然:“啊怎么会呢?”
“难说,她有她的疑虑,我不知道,所以觉得迷茫。但我也确实觉得陆琼音就在我身边虽然,未必是黑蛟。”游扶桑轻着声,抬眼去眺成渐月,“姨娘,我真的不想再被骗一次了。”
“我觉得并不是她。她对你很好。”成渐月拥过她,安抚地拍拍肩膀,“这把唐刀是把好刀,黑蛟在不周山那种地方还能记挂你,想来是真的关心你。扶桑,不要寒了她的心。”
游扶桑任她拥抱,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侧过眼,用余光沉默地凝视她,最终叹了口气。
“姨娘说的是。”
成渐月于是放开她,揉揉她脑袋,说起自己的来意:“你从宴门主那儿偷走偷偷顺走两个缚仙锁,是不是?”
“嗯。”
“给我看看,”成渐月道,“彼时放在掌门书房里的缚仙锁都未开刃,不确定好用呢。”
游扶桑顺手给了。
成渐月左右瞧了瞧,再递回来:“好用的,放心用。”
游扶桑收回来,“也许这两只锁可以束缚住庚盈与陆琼音。姨娘,你觉得可以束缚住她们吗?”
“也许吧,不曾交手,不好说呢,”成渐月想了想,又笑着看回游扶桑,屈起手指,轻轻敲她脑门儿,“你今日真奇怪,怎么句句都要问我一下?”
游扶桑于是道:“一个人常常很茫然,需要旁人一起思索问题,承担一些苦恼。”
成渐月抱着她,摇摇晃晃,“好吧,好吧,小乖,不要迷茫,不要苦恼。”
游扶桑静静沉默,与从前没什么两样,成渐月抱她一会儿,便问她何时前往浮屠城十八地狱,闲谈几句,成渐月问:“疑心黑蛟身份,姜禧又对她颇有敌意,总觉得十八地狱之行会不太顺利呢那你们启程时,我与你一同去,多少照顾一下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