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安,如鲠在喉有苦不敢言。
学子道:“是以呀,宴少主千万小心她就是个怪物!!”
宴如是喃喃:“怪物?”
“是呀,怪物!三头六臂,面容丑陋而可憎的怪物!”学子笑,“在外门的时候,我们都很讨厌她!”
宴如是哦了一声:“还好现今她来内门了”
“什么?”
宴如是字句铿锵:“我是说,还好扶桑师姐来内门了,否则日日夜夜在外门、与你们这些爱说闲话嚼舌根之辈待在一起,不是怪物也要被逼成怪物了呀!”
那双杏眼笑眯眯的,语气十分活泼,听来很无害。
可她在说什么?她是在为游扶桑说话吗?
几位学子面面相觑:“宴宴少主?”
电光石火,宴如是面色沉下,少见地黑了脸色。“游扶桑是人还是怪物,本少主是瞎子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那几位学子,厉声道,“以后你们都不用来内门听讲了。背后议论为品行低下,又挑拨离间,实在令人不齿,我会让内门长老替你们几位除名。还有,倘若再让我听见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们就等着被驱逐出宴门吧!”
“宴少主!”先前肆意谣言的几个学子纷纷愣住,尽数哀求起来,可宴如是已懒得管了,她大步流星越过她们,来到侧门,陡然看见游扶桑,她微微愣住。
“师姐”
尖牙利齿的宴少主忽然又变回了小孔雀,她唤她一声师姐,傻傻地眨了眨眼睛。
师姐听到那些话了吗?宴如是本想这么问的,可如果再提那些言辞,几乎又是把那些不好听的话再复述一遍,再一次伤害了师姐还不如早早翻篇。
她看得到师姐是谁,明白师姐是怎么样的人,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师姐到底是什么,我不会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去感受吗?
这么想着,她牵起游扶桑的手,避而不谈先前事:“师姐今日是不是睡过头了?真是太迟了,我等了好久好久!”
语气娇气又埋怨,仿似她真的等她等到头顶长蘑菇。
她们牵着手,手心温度相渡,彼时的游扶桑真的以为她们会相牵彼此很久,很久,久到沧海桑田,人心不变
岂料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几百年后重筑的宴门与从前相差无几,同样的山道,同样的藏典阁,与从前几乎没有差别,书卷浩瀚如许,灯火如云漂浮在身侧,一臂之隔,那张脸那么明艳,那么漂亮,温柔而期盼地看着她,直教游扶桑恍然以为是从前。
今夕何夕,此夜当年。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月年年,江月年年空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