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邪道第一双双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翠翠觉得好吓人,她一个人也抬不起两具身体何况这两人都比她高出一个头。她拖着游扶桑在山道上嚎了许久,才遇到闻声而来的周蕴。

一头雾水的周蕴,一问三不知的翠翠,两个不省人事的人。

半刻钟后,四人一齐出现在椿木的长老阁内。

宴如是醒来已是后半夜,此刻偌大屋中只剩一壁垂烛,一位坐在竹林窗前的老人。长老阁后一圈翠绿的新竹,夏夜风动,竹林声涛,悠远宁静。

椿木正对着这竹林,轻轻拨动烛芯,烛火在她手中一跳一跳。

宴如是靠坐在榻上,视线也随火光跳动,一下,一下,眼里盈盈波动,泪水便流下来了。

“椿木长老”她开口,神辞与六十年前跟在游扶桑身后,为母亲、为宗门来蓬莱问卦时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脆弱,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惶惶不安。倘若要说不同,那便是,这一刻的她不仅对未知的未来感到不安,也对那些已经发生过的过去无法释怀。

“椿木长老,”宴如是哽咽道,“我是不是一直都做错了?”

椿木摇头回答:“很多事情根本辩不清对与错,也没有对与错。”她靠近宴如是,拥抱宴如是,“释怀已过去的,改变可改变的,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我不知道我做不到”哭泣的人语无伦次,“我做不到忘怀,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椿木长老,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椿木抱着她轻轻摇头。

痴儿

夜半三更,周蕴收拾着她那坠满长针短刀的医诊包袱,正从长老阁里出来,金乌在她身后,戏谑问她:“今夜怎么没带算盘?”

“出来得匆忙,忘了。”周蕴答,“其实我抵达长老阁的时候,宴门主的身上已经全然没有伤痕了,即便胸前那一片肌肤也完好如初”她喃喃,“我听闻煞芙蓉有神仙效用,却不想连致命之伤也能在一刻钟内治愈。游扶桑身上也没有新伤。是以这二人虽看着渗人,我却没有多费心力去医治,硬要算账的话,宴门主将这一整个床铺都弄得鲜血淋漓二两银子吧。这是置换床榻与床上被褥的费用。”

“这二两银子你让她怎么付?”

“不急,”周蕴只道,“届时仙首大典,我去上门讨债。”

为了二两银子去举世的典礼上讨债,听起来确实奇怪,但也是周蕴会做的事情。而金乌转念一想九州万众瞩目的仙首大典,无数仙家厉害人物参与,届时周蕴讨债,何尝不是她以孤山大娘子的身份出席?传闻孤山掌门周聆对宴如是这仙首之名颇有微词,但碍于脸面不得不参与,若是周蕴也出席,周聆再怎么不服气、要作妖,也有人能治她。

金乌于是问:“你很喜欢这个宴门主?”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正道仙首这种名号,倘若是她,我还算认同。”